“白耀跟管事一起中饱私囊了?”
楚云梨颔首:“所以,不止是把他们赶走这么简单。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不用过问了,要是觉得烦,就收拾行李去码头接货吧。”
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七八天,船稍微耽搁一下就得半个月。
戴青山叹口气:“娘,让您操心了。”
他自认处理杂事不如母亲娴熟,留下来定要被白家人求情,与其让他们家上蹿下跳,不如自己直接走,到时母亲也好施为。
当日 ,戴青山连夜离开。
秋娘子带着儿子租马车赶回来,刚好碰见戴青山马车出府,他以前习惯带着端午一人在城里乱蹿,这次出远门也想就带一个随从,楚云梨早就挑好了人,让两个人跟着身边伺候,原先只带四个护卫,这一次带了八个,剩下的四个是楚云梨刚从外面挑来的。
两手准备嘛,府里的这几个难保会被白家人收买,找几个生面孔在旁边,她也放心些。
端午回到公子的院落,得知人已经离开,并且没有等自己后,顿时就急了,他想也不想急忙赶回了家中找到父亲。
一家人关起门来商量许久,还是秋娘子回了主院。
彼时天色已晚,楚云梨将两个孩子哄睡着了回来洗漱,头发还没干呢,人就来了。
“夫人,这一次的事情是误会,我问过好几次,端午都说他就今天碰了林姑娘,以前都恪守礼仪,谨守本分,没有唐突过林姑娘。”
她说这话时满脸卑微,后来更是跪了下去。
依着秋娘子的意思,主仆之间说这种事,不应该有其他人的存在。方才她开口前已经暗示过,奈何不管是主子还是春娘子,都似乎看不懂。
楚云梨始终端着茶杯,居高临下看她,身后是帮她绞头发的春娘子。
“秋儿,我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别人不了解我,你应该是了解的。”
秋娘子不敢抬头,听到这话,心都凉了半截。
楚云梨凉凉道:“我是庶女,早些年也要看人脸色。不过嫡母慈和,我没受什么苦,但是,这身份不同,待遇就不同,外人的目光和态度也不同,我最清楚这些区别。之前你还劝我说林盼儿出生低,配不上戴夫人的身份,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青山喜欢,我怕阻碍了他的姻缘,所以才没挑剔。依着我的本意,不说让青山娶城里其他三大家和官家的姑娘,至少身份也不能太低了。恰巧林盼儿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福气送到她手里她都不要,对我来说正正好。”
秋娘子张了张口:“公子难得对一个姑娘动心,这一次之后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楚云梨嗤笑:“先前你劝我娶儿媳要门当户对,不过是摸着我的心思随口一劝。你知道我爱听这话,也知道我哪怕听进去了也还是会答应这门婚事。你怎么想的?嗯?让林盼儿嫁进来,然后怀你儿子的孩子,最后让我戴府偌大家业落到你孙子手中,是也不是?”
秋娘子面色大变,深深磕下头去:“奴婢不敢。”
她从儿子口中听说过和林盼儿之间的事,要说没有做过这种美梦那是假话。但梦终究是梦,她压根不敢深想。
“敢不敢的,都不重要了。”楚云梨轻飘飘道:“事情发展到如今,青山不可能娶一个心思放在别人身上的女人。就算他情深似海,不在乎这些,本夫人也会拦着。所以,你的那些梦,该醒了。”
秋娘子想归想,却绝对不敢承认,再次道:“奴婢真的没有这么大胆子。端午和林姑娘之间的事情奴婢也是才知道的,若早知道,绝对会打断他的腿。公子是何等样人,端午就是一个下人,他们俩摆在一起,让这世上的任何女子来选,只要眼睛不瞎脑子不蠢的,都一定会选公子。”
楚云梨似笑非笑:“这么说,爱慕林盼儿,是端午一厢情愿?”
秋娘子张了张口。
儿子前脚才说不敢呢,如今又说成了是他情不自禁。就算公子不追究,儿子大概也做不了公子跟前的第一人了。
“林盼儿我们府里是肯定不娶了的。”楚云梨想到什么,笑道:“你也别妄自菲薄。端午在我们母子面前是下人,离了我们跟前,不管是府内还是府外,都会敬称一声端爷。你们家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也不少了,有身份有钱财,林盼儿看上端午,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青山娶过妻,还是孩子的爹。咱们都是女人,将心比心,正当妙龄时都不愿意给人做后娘。端午对她情深一片……”
“没有!”秋娘子急忙否认。
楚云梨冷笑:“如果不是情深似海,凭着他们主仆之间的情谊,这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端午何至于拽着她的手不放?”
秋娘子恍惚间对上了主子的眼神,心里明白,主子心中已经对此事有了决断,无论如何解释,主子都不会再相信自己。她一脸颓然:“夫人,不管你信不信,奴婢还是要说。奴婢从来就没有想过让儿子与公子争,如果事前知道,一定会阻止,事情发展成这般,非奴婢意愿。”
楚云梨颔首:“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