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道:“直接把他们打发了就行,这些事,就不该来打扰您。”
“让他们进来。”楚云梨冲着外面吩咐了一句,又朝春娘子笑道:“脑子都懵了,歇一会儿。”
春娘子看见主子往外走,心里有些不解,她已经离开主子许多年,不知道主子这些年的脾气,就凭最近这些事观察下来,主子一半的心思都放在了生意上,剩下的精力放在孩子上,心特别善良,最近都已经给好几个家里有病人的下人赏了银子和药,至于其他普通的人和事是能不管就不管。
今儿……可能真的是累了想歇一会儿吧。
林父在等待门房禀告主子的时间里,心里很紧张。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了里面的人在悄悄打量自家一行人。
他们一家有什么好看的?
以前林家确实不富裕,但每人也有一身绸缎衣裳穿得出门,最近更是每人又置办了两套,那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绝对不是面子货。如果他是戴府公子的岳父,这身打扮可能不怎么够,但他只是随从的岳父,这一身怎么都不会失礼了。
如果进不去,肯定是女婿出了事,他咽了咽口水,却听见照壁后面有脚步声过来,当即抬眼望去。
来的人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管事娘子,一身绸衫干净利落,动作雅致,开口却有点不客气:“让他们进来吧。”
是让,不是请!
林父心里把女儿骂了个狗血淋头,满心恨铁不成钢,如果那丫头不和端午纠纠缠缠,而是做了主子,此时他上门,这些下人肯定是用请的了,绝不会朝他甩脸子。
一家人进了照壁,当真是开了眼界,只见院落掩映在花草间,可见雕梁画栋,精致飞檐,在外城绝对看不得的景致。还有这走的路全部都是青石板铺就,别说泥了,连灰都没有,路旁的花草更是带着一股雅意,一家三口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
林母也对女儿生出了几分不满,好好的主子不做,偏偏跟一个下人,脑子呢?
林家的半大小子左看右看,带路的管事娘子见状,眼带不屑之意。
绕过一片假山,管事娘子不走了,林父正觉得疑惑,忽然就见到前面的亭子里站着一位身着浅紫色衣裙的美貌妇人。身形苗条,上着妆面,脸上不见皱纹,看着特别年轻,只是她通身气质和岁月沉淀下来的韵味让人知道她不再是妙龄姑娘。
“见过夫人。”
林父似模似样的行礼,他自认差不多。落在这院子里的其他下人眼中,就觉得不伦不类。有些甚至忍不住笑。
楚云梨并未责备下人,道:“刚好碰见了,我带你们过去一趟吧。是因为回门吧?”
林母没能请安,觉得很失礼,忙接话:“是呢,昨天我们和满院子的亲戚等了一天都没见着人,端午也是,有事情就该让人传个信嘛。”
话没说完,就被林父扯了一把:“端午身上有活计呢,当谁都跟你一样是闲人?自然是正事要紧。”
楚云梨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笑道:“不是端午不来,是他们出不了门。”
林父讶然:“为何?”
楚云梨悠悠一叹:“摊上大事了,他们家欠了十五万两银子还不出来。”
林父:“……”
林母瞪大眼,捂住嘴短促地“啊”了一声。,
而端午还要与家人商量对策,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就出了门。
林盼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隔着门板,还听到端午冲着院子里的人道:“没有用,公子根本就没有要与她亲近的意思,反而是她后悔了。贱妇!”
外面人再说什么,林盼儿都听不见了。此时她才明白,端午对她就算有感情也不多,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或者说,他只是享受一个姑娘不愿意做富家夫人也要恋慕他的感觉。
此时林盼儿迫切的想要离开白家,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娘家人发现自己没有回门后上门来找。
*
林家嫁女那日出足了风头,周围几条街的人看够了热闹,都在等着瞧回门时的盛况。
回门的头一日,林家就已经请了相熟的亲戚,让他们那天上门招待新姑爷。
一大早,亲戚陆陆续续而来,院子里热闹非凡,外面街上也有不少人。可城里过来几个方向的道路却始终不见动静,林父也有一开始的志得意满变得有些紧张,眼看日头都挂在了正中,他一颗心渐渐往下沉。院子里说说笑笑的人也渐渐没了声息,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有规矩说姑娘家回门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婆家,否则就不吉利,这时候都没到,想要赶回城里的话,时间就会很紧张,端午是大户人家的随从,最会安排事情,应该不会犯这种错。
日头偏西,院子里的人看见林家人脸色不好……开始还是强颜欢笑,后来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众人纷纷提出告辞。
酒楼中定的席面到底是没能送过来,到了天黑还是不见新婚的夫妻俩,林父忍不住,当即就要套马车去内城瞧瞧。被家里其他的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