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侯府中对着楚云梨像看仇人似的丫鬟先下来,然后扶下来了带着面纱的柳悦。
柳悦伤的是鼻尖以下到嘴角的位置,面纱一遮,基本看不到受伤的迹象。
门口站着的几人太过显眼,柳悦一下子就看见了,那脸瞬间就冷了。
楚云梨笑吟吟:“真会变脸。”她微微偏着头,“我家乡有一门技艺就是变脸,神乎其神,但还是不如世子夫人这脸变得快,也不如夫人这个真。”
张世理低声呵斥:“闭嘴!”
楚云梨扭头看他,嘲讽道:“呦,这是又有男子气概了?都不是外人,谁不知道谁呀,你就算对我言听计从予取予求,世子夫人知道内情,不会怪你的。”
柳悦听到了那番讥讽之语,恍然发现自己失态,她怕被人看出来,干脆别开脸,目光落在蝶舞上时,轻咳一声,问:“我不是说无论价钱多少,都将这蝶舞给我留着么,你怎么能卖?”
女掌柜有些尴尬,正想出声安抚,楚云梨接话道:“不关掌柜的事,实在是我给得太多了。夫君为了让我如愿,光是打赏就是一百两,你夫君舍得么?”
张世理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夫人慎言!”
“事实嘛,有什么好慎言的。”楚云梨笑容可掬,“世子夫人该不会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夺人所爱吧?”
此言一出,张世理想要将这衣衫让与柳悦的话就不好说了。
柳悦脸色不好,抬步就要走。
楚云梨伸手,动作优雅的摸了摸头上的步摇:“好多人都说,活人比不过死人,不能做人继室。可我却觉得,死人没有活生生的人温暖,到底会变成过去。”
她笑着问张世理:“夫君,你觉得呢?”
张世理瞪着她。
楚云梨眨了眨眼:“夫君生气了么?你要是不好好说话,我也会生气的哦。”
张世理咬牙:“夫人所言甚是。”
楚云梨点点头:“夫君真好。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呀!”一边说话,一边越过柳悦往外走。
都已经要上马车了,还能察觉到柳悦杀人一般的目光。
楚云梨站定:“夫君扶我一把。”
张世理:“……”
“你连门都不让我进,分明是恶了我,何必委屈自己与我亲近?”
楚云梨瞄他一眼:“我是让你蹲在地上帮忙垫一下脚。”
张世理恨得咬牙切齿:“别太过分。”
“我就过分了,你待如何?”楚云梨扬眉笑问,“那一十八份字据,你找着多少了?”
张世理一惊,霍然抬眼。
楚云梨已经自顾自上了马车:“你找不全的,至少有一半已经去江南了。所以,乖乖的,别闹事。否则,你连带张府几代人积攒的家业会一起完蛋。”
“恶妇!”张世理眼神凶狠,“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别逼我与你同归于尽。”
楚云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舍得吗?”
张世理真觉得这女人油盐不进,简直无从下手,他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珍珠身上:“你舍得死,也舍得孩子去死么?”
楚云梨目光冷冷看他:“论恶毒,我不如你。至少我会为了孩子妥协,你个混账玩意儿管生不管养,跟畜生无异。话说你也不止这一个孩子……要是我让你在孩子身上画上一刀,否则就把字据传出去,你干不干?”
张世理可不敢真的把人逼到这种地步,飞快放下帘子催促车夫离开。
楚云梨抬脚一踹,张世理毫不设防,从驶动的马车上滚落下去。
这条街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富贵地方,衣食住行中最好的东西都在这条街上。来往之间都是富贵人,普通人压根儿就不会往这里走。这也导致了街上几乎没有行人,都是来来往往的马车。
张世理从马车上摔下,立刻就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车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勒停马车上前去扶人。
而张世理摔得浑身灰尘,头发散乱,抬起头来看向楚云梨的目光阴鸷得如同毒蛇一般。
而刚进了大堂的柳悦得知外面动静,来不及多想,已经奔了出来。要不是还有两分理智,真就冲上去扶人了。
察觉到周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柳悦站定脚步,矜持地问:“好好的,怎么会从马车上摔下来?你伤得要不要紧?”
张世理缓缓起身,摆摆手:“没事。”
当着外人的面,两人并不亲近,之间的距离隔了不止三步。
楚云梨临走前,笑吟吟道:“多谢世子夫人关切,我夫君没有大碍,应该不会耽搁明天带我去郊外赏枫的行程。”
张世理满脸惊诧,完全不知道好吗?不过,他算是看出来了,江窈儿就是故意在红儿面前炫耀夫妻恩爱。当下也懒得解释,反正红儿不会相信这么浅显的谎言。
“坐进来吧,再摔一跤可怎么得了?”楚云梨语气温柔,手上动作粗暴,一把将人揪了进去。
而外头的柳悦眼睛都气红了。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