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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可用了早膳?”
楚云梨摇头,身后立夏端着托盘进门,将早膳摆在桌上,然后悄无声息退下。
“一起吃点?”
听到她的邀请,张世理颇为意外,规规矩矩坐下喝粥。
楚云梨心情不错:“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洗漱完就赶回来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吧?现在信我了么?”
虽然是问句,语气却笃定。
张世理哑然,忽然就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他低下头,默默喝完了粥,打了个嗝时才惊觉反上来的是药味。他面色微变:“你又下毒了?”
楚云梨跟看傻子似的:“我自己也喝了两碗,过去那些年我身子亏损严重,这是补身的。你占大便宜了。”
不是毒就行。张世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吓死我了。”
“有什么好怕的?”楚云梨似笑非笑,“过去几年我担惊受怕,不得自在,又怕孩子被你们给弄死,我特别想求人,你却根本不听,甚至见不着你几次。那才叫煎熬呢。”
张世理不知该如何接话,半晌道:“过去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事实上,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要早知道……”
“你会如何?”楚云梨一脸好气。
张世理张了张口,要是早知道,他绝不会把人往死里得罪,会好好教导珍珠。那个孩子,用得好了比一打儿子都顶用。
想到儿子,难免就想起来祖母跟前的那双孩子……确实太娇纵了些,以前念着孩子小,他也舍不得让他们吃苦,可柳悦指定要儿子接手家业,他也倾向于将家业交给那孩子,看来不能让他们再疯玩儿了。心里想着这些,口中道:“咱们之间生了许多的误会,走到如今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知道自己错了,也是真心想要弥补,希望你能原谅。那你能够原谅我们,条件尽管提,我一定尽力办到。”
“没有条件。”楚云梨面色淡淡,“如今这样就很好,我不缺银子花,珍珠一日日在变好……”
张世理咬牙:“可那是因为我还活着,我能护着你们。如果我没了,这家财肯定会落到我儿子手中,到时……”
楚云梨眯起眼:“你是在提醒我,让你再写一张字据,把家业交给珍珠?”
张世理张了张口,他是真的怕,忙道:“我是有儿子的,这么荒唐的事情,就算我愿意,家中长辈也不会答应。所以,我还是好好活着,等以后长辈不在了,到时我会保证珍珠衣食无忧,分三成……不,一半的家财给她!”
“好大方哦!”楚云梨嘲讽道:“你会服软,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给的那些药,你猜我还有没有更多?或者,你猜我有没有让人无声无息去死,又让人查不出来死因的毒?把我逼急了,你们全家都突发急症,到时家业只会是我们母女的。”
张世理脖子像是被人捏住了似的,脸涨得通红。他和江窈儿交锋好几次,每次都落下风,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在她面前毫无抵抗力。当即低下头去:“夫人,夫妻几载,我对你并不了解,也知道你恨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要怎样才肯解了我们身上毒,直说就是。”
楚云梨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道:“话说,你们俩感情那么深,有没有许过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誓言?”
张世理哑然。
“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肯定有。”楚云梨兴致勃勃,“昨夜你们一起受苦,一起生不如死,也算是应了誓言。如果你中毒了,她守在身边看着肯定会心急如焚,反之亦然。看我多贴心。”
张世理一脸被雷劈了似的神情。
发誓要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不过就是说说,平白无故谁乐意受这些罪?
“夫人,我知道你在府里待得很难受,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真心待你。你是不是想离开再嫁?我可以成全,甚至你怕离开后嫁不到好人家,我也可以帮你牵线。”张世理满脸急切,求求你快走吧,去别家祸害,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楚云梨噗嗤笑了,愉悦地道:“曾经我做梦都想离开,为此不止一次求过你。每次你都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打断,现在……我凭什么要走?不管去哪家,都再也遇不着你这样对我百依百顺的夫君,我不走。”
张世理:“……”
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你要怎样才肯给解药?”
楚云梨叹息:“不是我不给,是还没有解药啊。”
“那你快点儿配呀。”张世理满脸焦急,从他上一次毒发到现在,拢共也才半个月,要往后一个月都来两次,他干脆死了算了。
“这个嘛,需要灵感,急不来。”楚云梨语气慢悠悠。
张世理看了,恨不能打死她。这女人真的是滑不溜手,似乎除了乖乖听话之外,找不到其他法子。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来了许多人,并且来者不善。楚云梨看了一眼禁闭的门:“多半是你娘,拜托了。”
张世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