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理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也不纠结称呼了,反正他也勉强不了江窈儿,他起身扶住母亲:“娘,你先回去歇着,别气坏了身子,这里面有些事不好说,回头儿子跟你细说……”
再不走,管家权被这个女人要走,到时他哪里还能放心出门?
楚云梨看着他背影,道:“夫人年纪大了,记得把账本和库房钥匙都送过来。”
王氏看到儿子放低了身段,也想着母子之间不能闹得太僵,便顺着儿子的力道往外走,结果,江窈儿还不依不饶,她猛然回头:“反了天了!”
楚云梨起身一巴掌拍在桌上:“我就是反了又如何?”她微微仰着下巴,得意道:“夫君疼我,愿意听我的话,你待如何?”
看着她小人得志的嘴脸,王氏一瞬间真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痛。
“世理,你管不管?”
张世理眼一闭,道:“来人,送老夫人回去歇着,账本和库房钥匙稍后全部送到夫人手中。快!”
王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比昨天严重,人往下倒的同时,唇边还流出了一丝血迹。
张世理急忙去扶母亲,又瞪着楚云梨咬牙切齿:“你有什么招数冲我来就是了,为何要针对我母亲?”
楚云梨笑吟吟:“当初她答应娶我这么一个身份的儿媳过门,不就是觉得我好拿捏么?”
关于江窈儿的那些遭遇,王氏可以说心知肚明,可她不止没有阻止,甚至是极力促成。
楚云梨就不信,但凡王氏在柳悦要孩子过去虐待时拦上一拦,张世理真能那么顺利将珍珠送去给柳悦糟蹋。还有,但凡王氏顾念孙女几分,哪怕是平时多派人过问一下,就不信柳悦会那么嚣张!,
“夫人,你可用了早膳?”
楚云梨摇头,身后立夏端着托盘进门,将早膳摆在桌上,然后悄无声息退下。
“一起吃点?”
听到她的邀请,张世理颇为意外,规规矩矩坐下喝粥。
楚云梨心情不错:“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洗漱完就赶回来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吧?现在信我了么?”
虽然是问句,语气却笃定。
张世理哑然,忽然就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他低下头,默默喝完了粥,打了个嗝时才惊觉反上来的是药味。他面色微变:“你又下毒了?”
楚云梨跟看傻子似的:“我自己也喝了两碗,过去那些年我身子亏损严重,这是补身的。你占大便宜了。”
不是毒就行。张世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吓死我了。”
“有什么好怕的?”楚云梨似笑非笑,“过去几年我担惊受怕,不得自在,又怕孩子被你们给弄死,我特别想求人,你却根本不听,甚至见不着你几次。那才叫煎熬呢。”
张世理不知该如何接话,半晌道:“过去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事实上,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要早知道……”
“你会如何?”楚云梨一脸好气。
张世理张了张口,要是早知道,他绝不会把人往死里得罪,会好好教导珍珠。那个孩子,用得好了比一打儿子都顶用。
想到儿子,难免就想起来祖母跟前的那双孩子……确实太娇纵了些,以前念着孩子小,他也舍不得让他们吃苦,可柳悦指定要儿子接手家业,他也倾向于将家业交给那孩子,看来不能让他们再疯玩儿了。心里想着这些,口中道:“咱们之间生了许多的误会,走到如今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知道自己错了,也是真心想要弥补,希望你能原谅。那你能够原谅我们,条件尽管提,我一定尽力办到。”
“没有条件。”楚云梨面色淡淡,“如今这样就很好,我不缺银子花,珍珠一日日在变好……”
张世理咬牙:“可那是因为我还活着,我能护着你们。如果我没了,这家财肯定会落到我儿子手中,到时……”
楚云梨眯起眼:“你是在提醒我,让你再写一张字据,把家业交给珍珠?”
张世理张了张口,他是真的怕,忙道:“我是有儿子的,这么荒唐的事情,就算我愿意,家中长辈也不会答应。所以,我还是好好活着,等以后长辈不在了,到时我会保证珍珠衣食无忧,分三成……不,一半的家财给她!”
“好大方哦!”楚云梨嘲讽道:“你会服软,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给的那些药,你猜我还有没有更多?或者,你猜我有没有让人无声无息去死,又让人查不出来死因的毒?把我逼急了,你们全家都突发急症,到时家业只会是我们母女的。”
张世理脖子像是被人捏住了似的,脸涨得通红。他和江窈儿交锋好几次,每次都落下风,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在她面前毫无抵抗力。当即低下头去:“夫人,夫妻几载,我对你并不了解,也知道你恨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到底要怎样才肯解了我们身上毒,直说就是。”
楚云梨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道:“话说,你们俩感情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