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门,张世理怕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干脆坐到了外面。
楚云梨直奔京城中最好的绣楼和银楼,大手笔的选了一堆。掌柜看见了张世理出现,亲自到了几人所在的屋中,来时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
“张老爷,这是您给令嫒定的首饰,匠人昨天刚刚制完,本来小的还准备亲自送上门呢。刚好您来了,小的干脆拿来给您瞧瞧,如果有哪里不合适的,小的再让匠人去改。”
托盘上放着一套紫罗兰色的玉质首饰,发钗雕了十二支,每一支的花样不同,镯子一副,戒指两只,耳坠大的两副,小的两副。
这样的东西,哪怕就是放在京城的勋贵家中,也是不常见的,算是可传世的宝贝。凭张世理的身份想要集齐这一套,私底下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
珍珠正在看自己鞋上的小珍珠,楚云梨起身走到掌柜面前。
“这么贵重的东西……”
掌柜不太清楚她的身份,以为是张世理的妾室,张口就来:“这是张老爷给爱女准备的嫁妆之一。”
楚云梨扬眉:“这么早?”
掌柜笑吟吟道:“不早了。”
真正有底蕴的人家,从自家女生下来起,就开始着手准备嫁妆了,样样精雕细琢,宁缺毋滥。掌柜本来该解释的,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多话,这位妾室带着个姑娘,他多话了那是给贵客找麻烦。
楚云梨侧头看向正在欣赏首饰的张世理,似笑非笑地问:“你给爱女准备的嫁妆?”
张世理对上她目光,头皮一炸,刚想出声,就听她语气轻慢地道:“我看着不错,挺有眼缘的,这东西我要了。”
她看向掌柜:“包起来,用最好的匣子。”
掌柜愕然,偷瞄张世理神情。
张世理脸色难看无比,一时间没出声。
楚云梨扬眉笑问:“夫君?珍珠不是你的爱女么?”
张世理:“……”不是!
可他不敢说啊!,
刘嫣然同是养女,出身商户人家按理说是嫁不到官员的,但她是续弦,前头原配留下来的长子比她还要大三岁。她当初带出来的嫁妆不少,可是翰林院清贵,没有油水,嫁妆再多也是死物,越用越少。而张府迫切的想要和朝中官员结交,柳悦那时候身份尴尬,别说官家夫人。就是正经的商户人家的主母也不爱跟她来往。人嘛,都喜欢别人捧着自己,柳悦银子多,手头松散一些,刘嫣然那边就很爱和她来往,过去许多年里,姐妹俩很是亲近。
后来有了孩子,也经常在一起聚。柳悦再嫁后,就托曾经的小姐妹照看孩子……只一个张府,刘嫣然就很愿意与她来往,如今还要加上定国公府和平远侯府,她自是义不容辞。逢年过节都会亲自上门送礼不说,两个孩子生辰也会亲自过来,就是孩子生病,她也跑得特别勤快。这些年下来,孩子已经当她是正经姨母走动了。
刘嫣然夫家好歹是个官员,张府自然不会与之刻意撇清,再说,孩子和亲娘那边亲近,对他们和张家都有好处。因此,也不阻止两个孩子去找这所谓姨母。
汪氏以前不觉得哪里不对,此时却有些头疼,孩子越大越难管,根本说不听,这跑走之后,更不会听她讲道理了。眼看喊不回孩子,只得吩咐身边得力之人赶紧去追。
楚云梨不管这些,眼看粥熬得差不多,便盛了一些晾着。
汪氏看得直皱眉:“粥不能放在这个屋子里熬。”
“是夫君让我熬的。”楚云梨张口就来,反正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往他身上推就对了。
汪氏:“……”
她转身就走:“我就说不能从小户人家选妻,一点规矩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是上行下效。做主子的这样贬低江窈儿,底下的人对她就不会有多尊重。楚云梨怒极,抬手就将茶壶丢了出去,落下的位置巧妙得很,刚好就在汪氏的后脚跟。
新换上来的丫鬟不敢不贴心,因此那茶水很烫,汪氏跳脚,疼痛传来,她勃然大怒:“大胆!来人,给我上家法。”
楚云梨不疾不徐,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丫鬟道:“去请夫君。”
汪氏气笑了:“指望世理护着你?”很是不屑的样子。
丫鬟飞快跑了一趟。
汪氏身边的人去拿打人的竹板,人还没到,张世理就已经急匆匆赶回。
“祖母,别打。”
汪氏看见跑过来的孙子,见其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还有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难道今儿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世理,你这媳妇没规矩,我不过说了一句,她就拿茶壶来烫我。这样对待长辈,简直是无法无天,今儿我非得给她一个教训不可!你要是我孙子,就别拦着。”
张世理:“……”
“祖母,她是看孩子受伤,心里难受,所以才大胆了些,以前不是这样的。您别生气,我好好跟她说。”
汪氏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