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她当初带出来的嫁妆不少,可是翰林院清贵,没有油水,嫁妆再多也是死物,越用越少。而张府迫切的想要和朝中官员结交,柳悦那时候身份尴尬,别说官家夫人。就是正经的商户人家的主母也不爱跟她来往。人嘛,都喜欢别人捧着自己,柳悦银子多,手头松散一些,刘嫣然那边就很爱和她来往,过去许多年里,姐妹俩很是亲近。
后来有了孩子,也经常在一起聚。柳悦再嫁后,就托曾经的小姐妹照看孩子……只一个张府,刘嫣然就很愿意与她来往,如今还要加上定国公府和平远侯府,她自是义不容辞。逢年过节都会亲自上门送礼不说,两个孩子生辰也会亲自过来,就是孩子生病,她也跑得特别勤快。这些年下来,孩子已经当她是正经姨母走动了。
刘嫣然夫家好歹是个官员,张府自然不会与之刻意撇清,再说,孩子和亲娘那边亲近,对他们和张家都有好处。因此,也不阻止两个孩子去找这所谓姨母。
汪氏以前不觉得哪里不对,此时却有些头疼,孩子越大越难管,根本说不听,这跑走之后,更不会听她讲道理了。眼看喊不回孩子,只得吩咐身边得力之人赶紧去追。
楚云梨不管这些,眼看粥熬得差不多,便盛了一些晾着。
汪氏看得直皱眉:“粥不能放在这个屋子里熬。”
“是夫君让我熬的。”楚云梨张口就来,反正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往他身上推就对了。
汪氏:“……”
她转身就走:“我就说不能从小户人家选妻,一点规矩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是上行下效。做主子的这样贬低江窈儿,底下的人对她就不会有多尊重。楚云梨怒极,抬手就将茶壶丢了出去,落下的位置巧妙得很,刚好就在汪氏的后脚跟。
新换上来的丫鬟不敢不贴心,因此那茶水很烫,汪氏跳脚,疼痛传来,她勃然大怒:“大胆!来人,给我上家法。”
楚云梨不疾不徐,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丫鬟道:“去请夫君。”
汪氏气笑了:“指望世理护着你?”很是不屑的样子。
丫鬟飞快跑了一趟。
汪氏身边的人去拿打人的竹板,人还没到,张世理就已经急匆匆赶回。
“祖母,别打。”
汪氏看见跑过来的孙子,见其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还有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难道今儿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世理,你这媳妇没规矩,我不过说了一句,她就拿茶壶来烫我。这样对待长辈,简直是无法无天,今儿我非得给她一个教训不可!你要是我孙子,就别拦着。”
张世理:“……”
“祖母,她是看孩子受伤,心里难受,所以才大胆了些,以前不是这样的。您别生气,我好好跟她说。”
汪氏愕然:“你这是中蛊了么?”
张世理心下苦笑,忙上前安抚,让人去请大夫,又让大力婆子将人抬回院子,自己还亲自跟着。
楚云梨耐心地喂珍珠喝了小半碗粥,在她渴望的眼神中将碗放下:“先吃这些,隔一个时辰咱们再吃。不然吃多了伤胃!”
珍珠很少说话,更别提讨要东西了。这孩子被伤得很深,恐惧几乎是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楚云梨并不强求,轻柔地将她抱起带去了厢房。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几排药柜。
她打算熬点药膳,顺便配一些药。
张世理暂时是很听话,但这还不够。
楚云梨忙碌了一会儿,还几次抬头都见珍珠看着自己,忍不住问:“你疼不疼?”
珍珠摇摇头。
楚云梨心下叹息,那么多伤,怎么会不疼呢?
这孩子是连叫痛都不敢。
楚云梨自从进了药房,就悄悄调换了珍珠的药膏,七日后,大半的伤口已经结痂,没那么疼了,珍珠完全行动自如。事实上,楚云梨第一次与她见面,她就是自己走的,这孩子很能忍痛。
珍珠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去外面的街上转过。那天楚云梨带着她狂奔大半个京城,她多半都在昏睡之中。因此,看她好转许多,楚云梨就带着她出门。
这边楚云梨吩咐人准备马车,就有人报给来张世理,如果说以前他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是不管不问的话,现在就放了十二分的心思,若不是不允许,他恨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就怕出了岔子。
得到消息,他亲自过来了一趟。
“你还是别出门吧,孩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他倒是想疾言厉色呵斥妻子不许其出门,实在是不敢,只能委婉劝说。
楚云梨给珍珠系上夹袄上的扣子,又给她披了同色的披风,衬得她小脸愈发苍白。说起来,珍珠挑着双亲的好处长,小小年纪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板着小脸特别可爱,楚云梨赞道:“好看!”
珍珠羞红了脸。
楚云梨欣赏了一会儿,才回答张世理的话:“孩子憋闷,长这么大还没逛过街,我带她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