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疼不疼?”
珍珠摇摇头。
楚云梨心下叹息,那么多伤,怎么会不疼呢?
这孩子是连叫痛都不敢。
楚云梨自从进了药房,就悄悄调换了珍珠的药膏,七日后,大半的伤口已经结痂,没那么疼了,珍珠完全行动自如。事实上,楚云梨第一次与她见面,她就是自己走的,这孩子很能忍痛。
珍珠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去外面的街上转过。那天楚云梨带着她狂奔大半个京城,她多半都在昏睡之中。因此,看她好转许多,楚云梨就带着她出门。
这边楚云梨吩咐人准备马车,就有人报给来张世理,如果说以前他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是不管不问的话,现在就放了十二分的心思,若不是不允许,他恨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就怕出了岔子。
得到消息,他亲自过来了一趟。
“你还是别出门吧,孩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他倒是想疾言厉色呵斥妻子不许其出门,实在是不敢,只能委婉劝说。
楚云梨给珍珠系上夹袄上的扣子,又给她披了同色的披风,衬得她小脸愈发苍白。说起来,珍珠挑着双亲的好处长,小小年纪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板着小脸特别可爱,楚云梨赞道:“好看!”
珍珠羞红了脸。
楚云梨欣赏了一会儿,才回答张世理的话:“孩子憋闷,长这么大还没逛过街,我带她出去走走。”
语气不容拒绝。
张世理又不能真的把人惹恼了,无奈地道:“我陪你们。”
楚云梨本来想一口回绝,话到嘴边,想到什么,笑道:“好啊。”
对上她的笑脸,张世理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打了退堂鼓。可放江窈儿出去乱晃,又实在不放心,万一这女人又将那些字据抄录了放在其他地方怎么办?
他这些天可没闲着,每张十四份,总共二十八张,他花费不少人力物力,每次打听到了痕迹都亲自跑一趟,已经追回来了十七张。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女人的辖制,眼瞅着看到了点希望,这女人又要出门,他不想功亏一篑。
一家三口坐上马车出门,张世理怕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干脆坐到了外面。
楚云梨直奔京城中最好的绣楼和银楼,大手笔的选了一堆。掌柜看见了张世理出现,亲自到了几人所在的屋中,来时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
“张老爷,这是您给令嫒定的首饰,匠人昨天刚刚制完,本来小的还准备亲自送上门呢。刚好您来了,小的干脆拿来给您瞧瞧,如果有哪里不合适的,小的再让匠人去改。”
托盘上放着一套紫罗兰色的玉质首饰,发钗雕了十二支,每一支的花样不同,镯子一副,戒指两只,耳坠大的两副,小的两副。
这样的东西,哪怕就是放在京城的勋贵家中,也是不常见的,算是可传世的宝贝。凭张世理的身份想要集齐这一套,私底下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
珍珠正在看自己鞋上的小珍珠,楚云梨起身走到掌柜面前。
“这么贵重的东西……”
掌柜不太清楚她的身份,以为是张世理的妾室,张口就来:“这是张老爷给爱女准备的嫁妆之一。”
楚云梨扬眉:“这么早?”
掌柜笑吟吟道:“不早了。”
真正有底蕴的人家,从自家女生下来起,就开始着手准备嫁妆了,样样精雕细琢,宁缺毋滥。掌柜本来该解释的,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多话,这位妾室带着个姑娘,他多话了那是给贵客找麻烦。
楚云梨侧头看向正在欣赏首饰的张世理,似笑非笑地问:“你给爱女准备的嫁妆?”
张世理对上她目光,头皮一炸,刚想出声,就听她语气轻慢地道:“我看着不错,挺有眼缘的,这东西我要了。”
她看向掌柜:“包起来,用最好的匣子。”
掌柜愕然,偷瞄张世理神情。
张世理脸色难看无比,一时间没出声。
楚云梨扬眉笑问:“夫君?珍珠不是你的爱女么?”
张世理:“……”不是!
可他不敢说啊!,
刘嫣然同是养女,出身商户人家按理说是嫁不到官员的,但她是续弦,前头原配留下来的长子比她还要大三岁。她当初带出来的嫁妆不少,可是翰林院清贵,没有油水,嫁妆再多也是死物,越用越少。而张府迫切的想要和朝中官员结交,柳悦那时候身份尴尬,别说官家夫人。就是正经的商户人家的主母也不爱跟她来往。人嘛,都喜欢别人捧着自己,柳悦银子多,手头松散一些,刘嫣然那边就很爱和她来往,过去许多年里,姐妹俩很是亲近。
后来有了孩子,也经常在一起聚。柳悦再嫁后,就托曾经的小姐妹照看孩子……只一个张府,刘嫣然就很愿意与她来往,如今还要加上定国公府和平远侯府,她自是义不容辞。逢年过节都会亲自上门送礼不说,两个孩子生辰也会亲自过来,就是孩子生病,她也跑得特别勤快。这些年下来,孩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