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隔的周深楼忍不住了:“陈婉晴,你胡说什么?”
他声音很大,怒火冲天的模样,不像是对待自己的宠妾,倒像是对仇人。
姚婷婷有些傻眼。
楚云梨已经接话:“我哪句说错了?你不是被我赶走的,还是我腹中不是你的孩子?”
有孩子了!
如果说姚婷婷第一次听到这话还能哄自己是听错,这个姓陈的女人都强调了两次,她不可能听错,下意识扭头看向表哥,却见表哥眼神仿佛要喷出火,却没有出声反驳。
不管表哥对这个女人是什么态度,人被养在这个院子是事实,人有了身孕是事实。对着她这个正经未婚妻嚣张无比也是事实!
姚婷婷特别伤心:“表哥,我要一个解释。”,
从那天起,陈姑姑就要洗全家人的衣裳,干不好了还要挨骂,总之,她过的就是以前李氏的日子。
李氏那些年没少被一家子嫌弃,她冷眼看着,私底下没少笑话,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己也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赶紧干活吧,别让你奶闹了!”
陈婉茹:“……”
她今天入门,必须得把规矩定下来,可不能让这一家子欺负自己。她转身:“奶,你最好小点儿声。”
老太太还在心疼那个盘子,看见孙女一脸严肃,气得拿起扫把疙瘩就打过去:“打坏东西你还有理了?”
陈婉茹愣了愣,从小到大,她真的很少挨打。被扫把疙瘩打还是第一回,她往边上让了让,险险避开之后大声道:“你快住手,要是还要打人,我就把家里的这些事告诉外人,让何家上下都沦为笑柄。”
“你去说啊!”老太太根本就不怕,手里的扫帚继续挥舞,“刚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娘这个恶毒女人把夫家骗了十几年,自己生不出儿,却换一个孩子抱回来,亏她想得出来。”
老太太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之前就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大事,陈姑姑各种哀求,才让老太太只在家里发作。
陈姑姑冲了过来,一把揪住女儿:“做事!”
陈婉茹:“……”
“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陈姑姑不耐烦道,她这些天一个人忙得脚不沾地,夜里躺下就起不来,做梦都想要有个人来帮自己干活。指望不上别人,也只能指望女儿了。
陈婉茹越想越委屈,干脆进了新房。
老太太见状,进屋把她薅了出来:“让你干活!你几个姐姐五岁就开始做饭,会走路就会扫地,你躲什么呢?”
陈婉茹拿着扫帚,欲哭无泪。以前她觉得爹娘不够疼自己,认为他们是只喜欢亲生的,不喜欢她这个外头的。现在看来,是她错了。爹娘对她真的很好,反而是亲生的爹娘压根指望不上。娘只会让她干活,爹跟聋子似的,别说帮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说难听点,她嫁到别人家还不会遭受这些,婆家再怎么刻薄,至少不会在新婚当天就让她做事。
眼看她拿着笤帚不动,老太太的耐心告罄,直接将她推到了桌上:“干活!”
动作粗鲁,力气很大,陈婉茹扑到了桌上,摔了满身的菜汤。
“敢不干活,老婆子专治犟种!”
陈婉茹:“……”
*
周深楼越是看大夫,就越绝望。
更糟的是,因为他住在府里天天请大夫,引来了不少人探望。
先是那些庶出的兄弟和妹妹,来了看见他身上有伤后,父亲的那些姨娘又开始轮流派人送东西来。还有几个叔叔也没闲着。
有几次都撞上了来给他治病的大夫,每请一位大夫,他都会给足丰厚的诊金,让大夫闭嘴。但是不保证有人给出更高的银子后,大夫还能守口如瓶。
他觉得住在府里不行,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戳穿。姨娘和庶出弟弟巴不得抓住他的把柄,那些叔叔也喜欢看大房的热闹。于是,在母亲又一次过来探望时,他提出搬出去住。
周夫人听了儿子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可这平白无故搬出去住,会惹人怀疑的呀。”
周深楼一咬牙:“就说我宠陈婉晴入骨,放不下她一个人住在外头,想要要去陪着她住。”
“你爹知道会生气的。”周夫人一脸的不赞同。
“说我风流,说我不顾大局,总好过说我不行。”周深楼无奈地道,“娘,我也不想这样。若是我这个病治不好了,以后就把陈婉晴肚子里那个孩子抱回来让表妹养着……暂时先这样,以后再想办法调换孩子。您觉得呢?”
周深楼从来没有将自己的表妹当做妻子,甚至对这门婚事隐隐反感,只是拒绝不了而已。不过如今他的想法已经变了,他成了废人,别人也不会嫁过来,有了表妹,舅舅就成了他身后的靠山。
以前他不需要靠山,只要父亲的疼爱就够。可现在,父亲的疼爱就如空中楼阁,随时可能会塌。
楚云梨日子过得安逸,这天听到门口传来马车的动静,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