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院子里众人议论康三娘收到的聘礼。因为实在太多了,最近镇上只要有人聚集,说的都是这件事情。越听越烦躁,她霍然起身,奔去了村里。
姜氏看到女儿就没好脸色,儿子儿媳闹,女儿还一门心思惦记家里的银子,要多烦有多烦。
“娘,你把银子给了,就当是我们借的,回头我让夫君来给你写一张借据还不行吗?”朱明瑶好话说尽,母亲始终不松口,她有些气急败坏。
姜氏叹口气:“不是我不给呀,是家里没有。”
反正一口咬定说没有就对了。
朱明瑶一个字都不信。
母亲软硬不吃,朱明瑶坐在床前,忍不住哭了出来。想到自己嫁人之后受到的那些委屈,想到母亲对自己的不支持,眼泪根本就止不住,越哭越伤心,到后来还还是抽噎。
姜氏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看她哭得这样伤心,皱眉道:“如果他真有你说的那么把稳,可以先去借嘛,反正回头就还上了。你是他的妻子,确实该为他考虑,可这事关他自己的前程,你在边上帮帮忙就行,怎能让你拿大头呢?孔德要是懂事,要么自己登门来借,要么就去问别人借,躲在一个女人后头,他也配做男人?”
在姜氏眼中,孔德真的就只有童生的功名这一个优点,其他简直一无是处。尤其是勾引女儿这件事上,她很不高兴。
如果女儿还在刘家,如今也搭上了三娘,日子好过,得人尊重,朱家绝不会被人笑话。
朱明瑶抽泣着,悲愤地吼道:“我要是不帮忙,就得住柴房!”
姜氏惊讶:“你住的是厢房呀!”
不过两间房确实小了点,还跟人合用一个院子,反正姜氏自认为习惯不了。
朱明瑶哪里还崩得住,当即嚎啕大哭着把事情说了。
姜氏脸都黑了。
男女有别,又说儿大避母,女大避父。这儿子都成亲了,母亲还要和其住一间房,这都是什么事?
以前她确实有听说过有些寡母将儿子带大之后,哪怕儿子成亲了也不放心,非要住一个屋,最多隔个屏风。她做梦也没想到女儿居然会摊上这样的婆婆。
“这事不成,我得去找他们!”
朱明瑶一把将人拽住。
姜氏不管不顾,确实能把人甩开,可她顾忌着女儿的身子,不敢用力。
朱明瑶哭着道:“娘,你拿银子出来让他考中秀才,我们一家人搬去别的地方住就行了,你现在去闹,除了让别人看我笑话之外。还有什么好处?”
“至少要让那个婆子从她儿子房中搬出来,你搬进去住呀。”姜氏咬牙切齿,“你怀有身孕,最近天越来越冷,他们也是真舍得。”
可不是么?
再刻薄的妇人在儿媳有孕时都会照顾一下,孔母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朱明瑶哭着求:“娘,你拿银子呀。”
姜氏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松动,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儿子出现门口,明显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她挺着肚子嫁进门,新婚那天夫妻俩住在了较好的那一间屋。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便宜婆婆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朱明瑶感觉莫名其妙。仔细回想了许久,没发觉自己有任何对不住这对母子的地方,虽说一开始要的五亩水田娘家没给,可她的压箱底也有三两银子,这已经强过了村里九成九的姑娘了。再说,孔德也说过娶她不是为了银子,只是为她本身。
当时她以为婆婆是那种喜欢上脸的人,就是只要有一丁点不高兴就冷着个脸……她没放在心上,结果,当天吃晚饭时,婆婆提出她要养胎,而孔德要读书,让他们俩分开住。
当时朱明瑶脑子是懵的,他们是新婚夫妻,为何要分开住?还有,家里只有两间房,夫妻两人分开了,婆婆住哪儿?
她在家里没受过委屈,有什么就问什么,直接就问了这话。
结果,婆婆的原话是:我们婆媳俩住,让阿德一个人住,好安心读书。
朱明瑶当时就甩了脸子,她在娘家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住的,也就是嫁人了才允许身边有个人。可从来没想过要跟一个陌生的老妇人睡在一起。她不愿意,孔母比她还不高兴,脸色比她还难看。问她是不是嫌弃婆婆?
就算真的嫌弃,嘴上也不能说呀。朱明瑶还想再闹,孔德将二人分开了,对她好言好语相劝,说母亲年纪大了,让她多担待,还说以后会尽力补偿她,各种好话说尽。彼时朱明瑶挺着肚子进门,因为没有要到足够的嫁妆,心里对他有愧,见他这样低声下气,便也不好再闹,默认了婆婆的安排。
婆媳两人住一屋,还是差的那间房,隔壁还养了一群鸡,屋子四处漏风,味道不好,还摆了一大堆的破烂……毕竟不能把那些没地方放的杂物堆到孔德读书的屋子呀。再说,那还是夫妻二人的新房,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太埋汰了。
朱明瑶从小日子过得好,哪受得了破屋?脸色不好看……她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脾气,结果夜里看见婆婆回来,她不知道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