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胎记,还是因为她家中双亲重男轻女,反正她不怎么得家人看重,要不是她自己性子强硬,早已被胡乱配了人。
楚云梨挺欣赏这种身处逆境还能不随波逐流之人,当初请人给自己做豆腐时,看到前来的人有杨兰花,她当场就把人定下了。
听说杨兰花要嫁给高长河,且传出消息时杨家已经答应。楚云梨心头不太赞同这亲事,立刻找到了正在烧火的杨兰花。
“我听说你家里给你定了亲?”
杨兰花捏着一把细柴,在膝盖上借了点力,猛地将柴火掰成了两节,利落地塞进了灶中。这会儿需要大火,最近虽是秋日,但天气还未转凉,坐在灶前挺热的。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好像聘礼给得挺多,昨天回家听我娘说了一耳朵,怎么,已经定下了吗?”
楚云梨颔首,心头有些沉重:“兰花,我每个月给你三钱银子的工钱,这份活计虽然辛苦,但养活你自己绰绰有余。你没必要为了嫁人而嫁人,嫁这么一个烂人,你这辈子都要毁了。”
杨兰花颔首:“道理我都懂。”
但这世人对女子太过苛责,一个姑娘要是不嫁人,好像犯了天大的错事似的,为世人所不容。她苦笑了下:“不要紧,嫁人之后我还来干活。”
楚云梨:“……”
“你可以拒绝的。”她想了想:“以后我帮你找个好的,这世上不在乎容貌的人也有,只是你还没碰见而已,不用那么着急。”
杨兰花摆了摆手:“你已经帮我许多,以后不嫌弃我就行。”
楚云梨无言以对。
嫁人是人家姑娘自己的选择,她不是杨兰花的爹娘,无权替她做决定,只得道:“你这么勤快,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帮忙,要是你走了,还是我的损失。”
听了这话,杨兰花忍不住笑逐颜开:“荷花,你是个好人。”
楚云梨不是第一次听这话,心中并无触动。她只是难受。
杨兰花的婚事确实已经定下,在当下人眼中,只要媒人上门提亲,姑娘家接了定礼,就几乎可以说是夫家的人了。
杨家这些年因为女儿脸上的胎记被人指指点点,早已经受够了,婚期就定在半个月后。
鲁大力也想尽快帮高长河成亲,彻底放下这一桩事,两边算是一拍即合。
杨兰花私底下也见过了高长河,两人不知道怎么说的。反正高长河已经答应,她成亲之后,还是在林家的豆腐坊帮忙。
高长河甚至愿意搬出高家村,到镇上来租个小院子。
杨兰花是个有主意的,临出门前不肯穿喜服,扬言不要嫁人。
杨家人见状,彻底慌了,轮番上前劝说。杨兰花表示舍不得爹娘。
无奈,杨家人最后答应给她留一间屋子。杨兰花才妥协,她的目的也是为了要房子,但不是和家人同处一屋檐下,她要了家里的一处老宅,那地方破败,许多年没有修整,框架都摇摇欲坠,压根不能住人。只能算是个宅基地。
杨家有些舍不得,毕竟是一块地,转手就能卖到银子的。但花轿临门,镇上的人都在,要是女儿不上花轿,高长河固然会沦为众人的笑柄,但杨家也讨不了好。到底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杨兰花嫁人的那天,林家的豆腐坊一切如常。楚云梨压根就没有去看。
她看不上杨家这种为了点聘礼就卖女儿的人家,也不愿意再与高长河来往,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汪氏再次找上了门来,这一回她没有跟楚云梨说话,只是默默帮忙。
楚云梨不撵人,这母女之间要是闹得太生分,又会沦为别人的谈资。说实话,汪氏确实有错,甚至是林荷花的死,还是因为她突然想起关切女儿,特意请了个大夫上门,才让慌乱的高长河胡乱灌药。
因此,那天楚云梨特意强调说,不让汪氏为了女儿好。但要说汪氏错到罪无可恕,好像也没到那地步,她确实是疼爱女儿的人。
哪怕是林荷花自己,对母亲的感情都复杂得很。怨是有的,恨也有的,但没有恨之入骨。
杨兰花在成亲的第二天就回了豆腐坊上工,夫妻俩就住在她要来的那个宅基地里,暂时只找了一些破木板将房子修整了一下,勉强安顿下来。
成亲后的她,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健谈。
楚云梨也在忙着自己的婚事,周平安和她之间相处亲近,这种时候就得尽快成亲,不然,肯定有人说他们的闲话。
一转眼,就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周家父子彻底养好了身体,周围有好多人上门求诊,病治好后,渐渐地,将父子俩的名声传开。现在好多人都已经知道新搬来的两位周大夫医术高明,且药费也便宜。
医馆中生意越来越好,新来的小药童有些忙不过来,偶尔还会出错,楚云梨有空就会来帮忙,顺便盯着。
这天,她正在包药……随着她来帮忙的时间越久,也已经不用将包好的药给父子俩过目,直接捆好交给病人。
有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