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给镇住了。
罗母:“……”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罗父皱了皱眉:“大江,你可要想好,留下她的话。新兰肯定再不会原谅你了。”
本来也不会原谅,罗大江垂下眼眸,道:“羽毛对我一片情深,我实在不忍辜负。反正我本就是乡下汉子,就当这几个月的繁华是一场梦,爹,我们回家去吧。”
罗母:“……”
如果要是想得开,不惦记于府富贵的话,儿子来这一趟似乎也没什么损失。媳妇还换了一个更年轻的。
之前新兰不能生,这位……罗母眼神在羽毛身上一扫,道:“大江的孩子都已经十岁,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你要跟着大江也行,绝对不能生孩子!”
羽毛愕然。
这也太过分了吧?
一个女人没有自己的孩子,只靠着男人的那点感情,压根就不能长久享福。罗母口中的十岁孩子羽毛也见过,就是先前府里的小少爷。
城里正经的少爷十岁读书知礼,基本已经知道算计人,为自己打算。那罗山宝……不过又一个庄稼汉而已,还是眼高手低的那种。
听说他是于新兰一手养大的,但羽毛冷眼瞧着,他对于新兰却并无多少尊重之意。
这样的一个孩子,对着一直养他的母亲都是那样的态度。对后娘……只有更怠慢的,根本就靠不住嘛。
羽毛很快收敛了面上神情:“是!”
话是这么说,她却开始怀疑自己跟着一起回乡下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兴许被卖了之后,处境比这样好点?
罗家人决定留下羽毛,似乎就已经认了挽回不了于新兰,跟于府这样一门贵亲断绝关系。
但是,三人都挺不甘心的。
*
姜氏发现自己被禁足后,一开始还大吵大闹咒骂不休,后来发现没人搭理自己,她气愤之余,也只能消停。但让她就这么认命,绝无可能。
这一日早上,父女俩正打算用过早膳出门,姜家的人就到了。
来人是姜氏的兄长,也是姜风他爹姜为民。
当初姜氏的爹是个读书人,还想着让儿子也读书,取名都是为国为民。可惜,父子俩都不是读书的料。
姜为民和于父不同,他身边不少红颜知己,庶子庶女一大堆,有好些连他自己都不认识。姜风虽是嫡子,但姜为民前后两任妻子给他生了五个嫡子。
无论是什么,只要多了,便没那么珍贵,这孩子也一样。除了几个特别聪慧的得他看中,其他的孩子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于父很不喜欢大舅子的所作所为,平时少有来往。但两家既然是姻亲,必要的寒暄还是避免不了。
姜为民进门,看到楚云梨也在,顿时就皱了眉:“我妹妹呢?”
于父真觉得倒胃口,在听到下人禀告后就已经加快了速度,听到这话,放下碗筷道:“你也不是外人,我不瞒你,她做错事,在院子里禁足。”
姜为民一脸不赞同,想要说话。
于父抬手,道:“你别问我缘由,我没给你送信,你同样来了,就该知道内情!姜兄,你若再想要为难我,咱们这门姻亲就没必要做了。”
两家结亲几十年,有几门生意是合伙做的,这一断亲,就得将利益断开,两家都要损失不少。姜为民见他说得认真,脸色微变了变:“妹夫,有话好好说嘛,别动不动说这样的话,也太伤人了!妹妹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你这也……我就没看到谁家把这庶女当一回事的,她身为主母,又中年丧子,心里难受,做出点错事很正常,我们都是她的家人,别对她那么苛刻。你就原谅她这一回……”
于父似笑非笑:“你妻子冲你下毒,要你的命,你也能原谅?”
姜为民:“……”其实不太能。
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我以后会看好她!”
“不必!”于父肃然道:“她如今还在于府,那就是我妻子。我身为夫君会约束她,你们是兄妹,但如今只是亲戚,亲戚家的事,最好还是少插手。否则,小心惹人厌烦后,连亲戚都做不成。”
姜为民有些尴尬:“妹夫,这一次是你受了委屈。那你也有错在先……”
竟然还开口责备,于父自认对妻子仁至义尽,顿时恼了:“新兰流落在外多年,那都是她造成的。出这事的时候她进门没多久,说到底,是你们姜家没养好闺女。我没找她算账,也没跟你们计较,你还以为我好欺负?”他霍然起身:“本来我还想看在多年夫妻情份上饶她一次,但你处处插手,我实在不喜。今日你回去后就将我们两家生意的账本交出,稍后商量分产之事!”
姜为民来这一趟是为了帮妹妹求情,说到底是不想让两家关系闹僵,可不是为了撕破脸的。当即脸色就变了,他不敢发作,语气温和道:“妹夫,你别冲动!”
“我没冲动。”于父一本正经:“我早就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是踏不出那一步。既然你逼我,那咱们也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