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
周意林摆了摆手:“有话直说就是。”
虽是满脸的不以为然,但心里已然重视。齐小妹整个人变了后,从来没有这样慎重的跟他说过事,那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楚云梨直言道:“孩子放在府里人多眼杂,我们母子也不可能不让人伺候,只要让人近身,就会给人出手的机会。我想着,您能不能将我们俩放出去?”
周意林一脸惊讶:“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身为他的女人和孩子,跑去住在外头。那岂不是成了外室?
外头的女人削尖了脑袋想挤到府里来,齐小妹却想去外头……周意林想到她对自己的疏离,心下有些着恼:“我是孩子的爹,你就算不想见我,也该为了孩子考虑。我身边那么多女人,如果你不愿意伺候,我绝不强迫你。但你没必要逼到外头去……”
看他勃然大怒,楚云梨并不害怕,解释道:“正是为了孩子,我才想搬出去。姚姨娘和静姑娘的孩子还有几个月才临盆,在此之前,华哥是你唯一的儿子,也是你的长子。我不想失去他,我相信公子也不愿。”
周意林确实不想让这个唯一的儿子再出事,但还是不赞同这话:“搬去外头,还是得有人伺候,有心人想插手,同样防不胜防!”
楚云梨垂下眼眸:“你可以说孩子不是你的。”
周意林愣住,看向怀里的华哥:“那怎么行?”
话问出口,他心中一阵羞恼,护不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以至于不敢认下亲生血脉,他还配做男人?
他霍然起身:“此事不许再提。”
楚云梨并不怕他:“现在你不知道是谁在害你的孩子,等你查出罪魁祸首,再接我们回来也是一样。我不愿意让华哥犯险。”
周意林也不愿,但更不愿意把孩子挪到外头认别人做爹。他将孩子交到奶娘手中,拂袖而去。
康哥出了事,这么小的孩子不能做大法事,张氏还在禁足,周夫人让人帮她办了丧事。又抽空将周意林所有的姨娘和女人都叫到了一起。
“公子好了,你们才能好。”周夫人直言:“是,孩子多了分不了多少家财,但若是公子因为子嗣单薄不能接受家业,那你们什么也剩不下!”
她暗地里查探过,什么都没发现。好像孩子是真的因为受了凉病重而亡,正是因为什么都查不出,她才觉得这事情棘手。
一众女人吓得战战兢兢,接话吧,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后只沉默。
周夫人又敲打了几句,放了她们离开。但将楚云梨留了下来。
“你最近让人买了不少药材,准备拿来做什么?”
这种紧要关头,药材的事定然惹人怀疑。但楚云梨也没法子,齐小桃病得很重,已经等不得了。
其实,她更想搬去和齐小桃一起住,所以昨天才会跟周意林提搬家的事。
“我姐姐生了病,挺严重的。我想亲自熬药……夫人可能不知,我母亲生我时难产。后来伤了身子去了,家里人都觉得我克亲,不肯亲近于我,也只有姐姐愿意照顾我,若不是她,我根本就长不大……她如今病了,我就想偿还她养我的恩情,但我帮不了她,也只能亲自熬药聊表心意。”
一番话合情合理,周夫人叹息:“难为你一片赤诚,但如今府里多事之秋,不相干的药材还是别拿进来。”
楚云梨还想再劝几句。
周夫人抬手打断她:“既然你姐姐病重,以后你每天出去陪她一个时辰,亲自熬给她喝。”
这倒是意外之喜。
楚云梨先是惊讶,随即就猜到,周夫人肯定是暗地里打探了姐妹让人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周小桃的那些遭遇,确实挺可怜的。
周夫人不介意她身上的病,还愿意让周小妹前去照顾,可见也是个心善之人。当然,这很可能是看在华哥的份上才有这份优待。
既然周夫人都应允了,回去之后,楚云梨带着熬好的药出了门。
齐小桃独自一人住在院子里,第二天随着药一起送来的还有个婆子,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活了二十年,从来都没有吃过一顿现成的。
她总觉得自己不配过这样的好日子。
想要打发婆子吧,婆子在地上又跪又求,求她给一条活路。齐小桃自己就是命苦之人,哪里舍得断了别人的生路?
看到妹妹上门,她急忙奔出来:“可算来了,我有事话跟你说。”
婆子从厨房出来,一脸歉然:“主子,姑娘她不想让我伺候。”
唤齐小桃姑娘,是楚云梨的意思。
齐小桃急忙摆手:“我算什么姑娘,别这么喊我。”
楚云梨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边上的石桌上坐下,又倒了药递到她手里:“先喝药。”
这药很苦,但对齐小桃来说,药材本身的价值可以让她忽略那点苦。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多少银子,没有挥霍过,但凡是药,就没有便宜的。她不敢浪费,一口喝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