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香草刚想要辩解几句,嘴就被婆婆堵住。
刘母还在控诉:“这女人一点都不可怜,她先前嫁过,那边就是她前头亲阿婆,对她特别的好,结果呢,她还不知足,嫁人后不干活,不肯孝敬长辈就算了,还装作有孕需要吃好的,自己吃不说,还把东西拿回去接济娘家到处蹭饭的父亲和弟弟。被戳穿后宁愿回娘家也不肯道歉。我先前跟你们一样被她误导,认为是柴家欺负了她,这才上门提亲。后来我总算理解了柴家的苦楚,谁摊上了这样的媳妇谁倒霉……”
地上的吴香草想要辩解,可嘴被堵住,她使劲挣扎,惹得刘母更怒,狠狠一脚踹过去:“现在这女人又有了再嫁的心思,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她算计的对象。你们觉得她可怜,她想嫁给你们做媳妇,让你们养着她!吴香草,你趁早给我收了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其中有妇人不忍心,上前劝说:“儿媳娶进门,就是自己孩子,不听话可以慢慢教,气急了打骂都可,千万不能把人送去勾栏院,咱们大家都是女人,你这样糟践一个姑娘家,会遭报应的。”
刘母颔首,口中却道:“她若一心逃跑,我拦不住,自然要找管得住她的人。总之,我给的聘礼不可能就这么打了水漂,一定要从她身上找回来。”
妇人见她点头,也不愿多管,明日还要上工呢,大半夜不睡,等到上工的时候犯困可能会被辞退。她招呼着众人回去休息。
没多久,偌大的后院只剩下了刘家人,还有马车上看戏的楚云梨。
吴香草哭得厉害,刘母并无怜惜之意,冷冷道:“先前还说你给个八两银我就放你离开,现在我改主意了。你要么听我的话老实干活给我攒钱,要么就去卖身攒钱,反正在这几百里开外的周县没人认识我们,老娘不怕丢脸。你选哪种?”
这压根没得选,吴香草能说话后,先是道歉,然后再三保证自己会老实干活。
刘母满意了,扯着她回去睡觉。临走前还和楚云梨打了招呼,道:“大娘,我这都是为了吓唬她,你回去之后可千万别乱说。”
楚云梨好奇:“你们不回吗?”
刘母摇头:“这边工钱给得高,我们四个人每月快一两。”她有些不自在:“我们不像你那般有本事,只能凭着一把子力气赚钱。等到秋收的时候,我再带着他们回家……你千万别乱说。”
翌日天蒙蒙亮,楚云梨让人给自己送来热水,打算洗漱过后启程。
来送水的正是吴香草,她手背上满是红肿,应该是回房后还挨了打。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楚云梨装作没看见。
其实送水的人并不一定是吴香草,这一趟是她主动要求的,目的就是为自己求一条出路。眼见曾经疼爱自己的长辈对她故意露出的伤视若无睹,她心头特别难受,眼睛一眨,就落下了泪来。
她不是想装可怜,她如今的可怜也不用装,是真的想哭,心头特别地堵,鼻子特别酸,浑身也没有力气。她软倒在地上:“阿婆,你救救我吧……算我求你了……你帮我这一次,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你都行……我真的后悔……后悔离开柴家了。”
看着面前痛哭流涕的纤细女子,楚云梨脑中浮现的是她抱着石头狠砸姚春芳时眉眼间的狠戾。
如今吴香草还没有伤害她,反而是她咄咄逼人。但若是吴香草真的想在柴家好好过日子,在被楚云梨戳穿她假孕之后,就该好好道歉,好好做一个孙媳。结果呢,她道歉并不诚心,仗着柴家盛对她的心意想让长辈低头。
好在柴家盛良心还在,并没被她哄了去。
“你离开之后,我一直等你上门诚心诚意道歉。结果却等来了你再嫁人的消息。”楚云梨摇了摇头:“你走到如今,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帮不了你。”
吴香草怕自己过来的事被婆婆发现,心中焦急万分,哭求道:“你帮得上……你只要带我离开这里,不用带我回家,找个合适的地方将我撂下就行,刘家人都是畜牲,他们没有良心的,完全不把我当人看……阿婆,我求你了。看着我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看着我孝敬过你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一回吧,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求你……你要是不帮忙,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楚云梨拽毁了自己的裤脚,不急不徐地洗脸。
吴香草继续哭求。
楚云梨洗漱完,将盆里的水泼掉,道:“曾经你说,想将爹和弟弟接到柴家,那一次我拒绝了你。后来我发现,你因为此事恨上了我。是也不是?”
吴香草霍然抬头,眼神慌乱。
楚云梨继续道:“若我一直不答应,你假孕的事又一直瞒着我。等到你下定决心要接父亲和弟弟奉养,等到你肚子瞒不过去,你打算怎么办?”
吴香草脑中一片空白,她颤声道:“您肯定会原谅我假孕的,本身我也不是故意……至于接我爹,咱们可以商量……”
商量的结果就是,姚春芳始终不肯松口!而吴香草为了达成目的,竟下了死手。
楚云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