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没想到不是。
这又是谁?
牡丹花楼中几十年,接待过许多客人,最近接的客人里并没有一位姓江的。她忽然觉得不对劲……确实有不少女人不舍得怪罪自己男人而跑去怪花娘,甚至还有夫人不顾身份跑到花楼里直接打人。但是,离她受伤才过去几天,又有人找上门来……这也太密集了些。,
周父也有些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没有当场晕倒,弯腰去扶地上的妻子时,脑子里浑浑噩噩,简直是一片空白。
至于么?
柳如兰真这么狠?
周父自己两儿两女,结果到了孙辈这里,只得一个小狗子。他认为聪明人生下的孩子会更聪明。因此对小儿子的孩子寄予厚望,结果,那孩子连来到这世上的机会都没有。
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自己都站不稳,自然也扶不动地上的人。
好在姚玉兰见二人久久不归,心里放心不下,主动找了过来。看见晕倒在地上的周母,她急忙找了马车将二人送到医馆。
去医馆就不可能不花钱,姚玉兰没有银子,听大夫报了药钱的数目后,急忙去找到周母:“娘,八钱!”
周母呆呆的看着外面,直到姚玉兰喊了两声才回过神。她听到姚玉兰一叠声喊自己做娘,瞬间就怒了,她猛然抬手,抓住姚玉兰的衣领,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
“你这个疯女人,为了和我儿在一起,居然挑拨离间,我掐死你!”
她眼神凶狠,像疯了似的,下手也狠。这里是医馆,不说人来人往,周围也还是有好几个人,当然不会在旁边看着她把人掐死。
四五个人一起上前拉架,好不容易才把二人分开。周母用的力气很大,姚玉兰被拖开后,咳了好半天都缓不过来,她真觉得自己像死过一回似的。
太吓人了!
姚玉兰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一下,沙哑着嗓子道:“娘,我劝她看在孩子的份上慎重考虑和光耀哥哥之间的婚事,其他的一句都没有说!我没有挑拨!”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周母被好几个人摁在地上,头发凌乱,满脸癫狂,“如兰虽然早就说过要落胎,但是一直都没有动作,而是在你走了之后立刻去买药,说孩子没了和和你没关系,你以为我会信?”
姚玉兰看着前婆婆脸上的疯狂,那眼神恨不能把她戳出几个血洞,心头的那口气瞬间就泄了。
该解释还是得解释,姚玉兰勉强打起了精神,道:“我没有!”
“你就有!”周母大吼,“你以为我儿子跟柳如兰分开之后就会回去娶你?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儿就是一辈子不娶,也绝对不会娶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姚玉兰整个人都傻了,颤着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恶毒?”
“呸,在我面前装什么?你那些装无辜和装委屈都是我当初玩剩下的。”周母说话间,再次扑上去,想要挠人。
大夫看到这乱糟糟的情形,只觉得头疼,嘱咐道:“她刚刚才被气晕过,千万别让她激动。别气中风了。”
此言一出,把周家夫妻吓得够呛。
村里的人家都不富裕,谁家的老人要是被气得瘫在床上,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周母年纪不算大,总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很远。她还要等着儿子科举,看小儿子成亲生子呢。
不用大夫多言,周母已经安静下来了。
一家人住在城内城的一个小客栈里,住在此处是为了离柳如兰近一点,否则,他们就住外城偏远一点的地方了……外城的客栈要便宜得多。
姚玉兰真的想丢下二人离开,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个人有些不太敢回去。再说,周母的脾气不好,她也不是今天才见识,做周家媳妇的时候,她没少被婆婆嫌弃。嫌她粗鄙,嫌她娘家又穷又抠下口还狠。
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这不算什么。
“我们先回客栈吧。”
姚玉兰的这个提议,夫妻俩都没有拒绝,于是,她又去找了马车,不过,这次她多了个心眼儿,方才是她用自己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银子付的车资,这一次她不打算管了,磨磨蹭蹭最后才下马车。
回到客栈之中,看见周光耀满脸潮红,已经发起了高热。
周家夫妻带来的银子经历过今天去医馆一场后,已经所剩不多。不是他们不想多带,而是真的借不到了!
在来的路上,他们还畅想过,如果柳如兰能很快原谅他们的话,这些银子大概还有得剩。就算柳如兰不肯原谅,他们所有人都得坐马车回去,这些银子省着点,也勉强够!
是勉强够……所以,在经历过给周光耀治伤,又给夫妻二人配药后,他们回家的车资都没有了。
坐不起马车,大概只能腿着回去。
可走路回去浪费的时间多,他们得吃饭,手头的这些钱买最便宜的馍馍,也只够吃两三天……再说,周光耀的伤还没有好,这样的伤坐马车都够呛,绝对上不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