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母尖叫着哭喊,疯婆子一般,众人都退了好几步。她大吼:“必须先还我家的银子,否则我要告你们!”
村里人当初借出这银的时候,想和周家拉近关系。从未想过这银子会讨不回来,看到姚家人还不死心。有几个年轻人打红了眼,撸袖子又要冲上去。
姚父见状,急忙认输。
“你们先领,你们先领,有剩下的再给我,行吗?”
这才像句人话嘛。
一场闹剧不了了之。村里人井然有序地上前,纷纷拿到了当初借给周家的银子。
十六两银子,分了个干干净净,最后一个妇人,八钱银子没拿到,村里其他拿到银子的人拼拼凑凑,挪了六钱给她!
周家兄弟已经这样,还债之事,只能如此了。好歹算是拿回来了大半,与原先一个子儿都拿不到比起来,已经很幸运了。
此事算是皆大欢喜。唯一一个不满意的大概就是姚父了,本以为拼上一把能富起来,结果却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想要让动手的那几个人赔偿,刚说了个话头,众人就做鸟兽散。
手臂上的伤口流了不少血,夫妻俩无奈,只得先回家止血。
村里的人小伤小痛,是不找大夫的。一来是不方便,二来要花银子。伤口小就不管它,如果伤口有点大,就会去路旁摘止血效用的叶子回来捶烂了包在上头。
姚父受伤后,走路都不太方便,每走一步都会扯到腰腹部疼痛无比。今天没拿到钱,反而丢了脸,自己还伤成这样,他心情很不好,回家的路上看到闷葫芦一样的女儿,在看到女儿拉着个脸时,顿时就怒了:“赶紧去扯药!是不是要老子死了你才满意?”
姚玉兰已经习惯了双亲在自己身上发脾气,原先她是逆来顺受,能忍就忍,在看见周家夫妻没了命之后,她突然就觉得特别畅快。
丧事都办完了,没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就连刚才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周光耀打昏了过去,也没有人指责她……以前她天天过得憋屈,把自己气得够呛,现在看来,她就是傻!
她以后绝对不要这么过日子了!
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要让谁不痛快。
本来她还想着胡乱找点没用的草药回去给父亲包上,结果在找药的途中看见了山沟里的断肠草……村里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不管是小伙伴也好,长辈也好,都会说那玩意儿有毒,不能吃不能碰!
姚玉兰只迟疑一瞬,就把药草拔出来丢了进去,她说不要嫁给那个瘸子,没有人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如果父亲死了,她需要守孝,应该就不用嫁了吧?
双亲都不管她的死活,她又何必顾及他们?
想到此,姚玉兰漫山遍野的找那些长辈口中不能碰的草,全部放在一起,锤烂了带回家,直接给父亲敷上!
药刚敷上不久,那一片肉又红又肿。姚父觉得奇怪,姚母看了看,道:“可能是你这伤口太深,可恨当时情形太乱,我没认出来是谁动的手,否则,非得让人赔偿不可!”
姚父浑身都是伤,能勉强走动,做不了事。他干脆回去歇着。
一觉睡醒,手臂都黑了。
这一次,他再瞒不了自己,指定是那些药草有问题。
“玉兰,死丫头,这怎么回事?”
姚父说话时,只觉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喘不过来气,胳膊痛得让人恨不能把它砍下来。
“大夫!”
丢下两个字,姚父昏睡了过去。
姚玉兰自告奋勇:“娘,我去!”
但凡姚玉兰在,家里有诸如跑腿的事,多半都是她的活。
姚母没反驳。
姚玉兰回房收拾了一些银子,那边周光耀醒过来后一定会找她的麻烦,一开始她想着跟那个男人同归于尽,但……她不想死。
她还是走吧。
周光耀昏迷不醒,周家已经没有银子,周光明本来不想给弟弟请大夫,实在是家里无钱,也借不到银子!
可是人昏睡在那里,呼吸越来越微弱,隔了一宿之后,更是开始说胡话。
喉咙里叽里咕噜,又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这不行啊!
周光明这才让人去请大夫。
然后,随着大夫一起来的居然还有柳如兰。
楚云梨一身大红衣衫,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奢华二字,容貌比原先更美几分,她华美的马车从村口进来,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看到马车在周家门口停下,也隐约从帘子缝隙间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是柳如兰,好多人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都有些害怕自己做的事情被柳如兰清算,毕竟,周家兄弟如今看似一辈子都再翻不了身,但要是有柳如兰倾力相助,两人一跃就能成为人上人。
得罪过他们的人,绝对都讨不了好。
众人心里很心虚,可又想要知道柳如兰对周家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便大着胆子跟了上来。
楚云梨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