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林知道自己做事是偏激了一点, 但绝对不是疯子。
刚才他可将陈芙蓉吩咐随从的事情看在眼里,如果王爷真的听了她的挑拨,说不定对他的仕途真的会有影响。
“你闭嘴!”
楚云梨扭头怒吼:“你才闭嘴!让你们家王爷把这个人革职, 简直是什么人都能做官了。这种是非不分的人身居高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受冤屈。”
冯林咬牙切齿:“你一个女子,如何敢对朝廷任命官员之事指手画脚?”
楚云梨却再也不搭理他, 知道这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就行了。
冯林被拖走,很快被丢在了大街上。
他浑身是伤,身边的随从见状,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大人,出什么事了?”
冯林趴在地上,心中惶恐不已。
如果他真的被革职……他会倒大霉的。
过去那些年, 他仗着摄政王撑腰,没少构陷官员欺负普通百姓,墙倒众人推,他一直位居高位,那些人绝对不敢找他算账,可要是他跌落成泥, 一定会有人对付他!
“不不不,我为王爷做了那么多事, 他不会放弃我的。”
冯林口中嘀嘀咕咕, 仿佛多强调几遍,他担忧的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一般。
*
楚云梨回到屋中, 摄政王浑身抖如筛糠, 他看见陈芙蓉进门,很不想在她面前示弱,他不想再抖, 奈何控制不住。
赵大夫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抓着一把银针在他浑身上下到处扎,可是,摄政王身上的疼痛没有丝毫的减缓,反而每一次扎针,都像是扎了他的骨头里一般疼痛无比。
“不要再扎了,废物,滚出去!”
赵大夫巴不得,药箱也不要了,连滚带爬就往外逃。
高南月陪在摄政王身边,急得满脸是泪,看向楚云梨靠近,起身道:“母亲,摄政王爷管着天下大事,他……他这样没法办公,您不要拿天底下万万百姓开玩笑,赶紧帮他解了毒吧!”
楚云梨漠然看着她:“你在担忧他?”
高南月低下头:“母亲,我……我只是觉得,百姓无辜!”
“百姓无辜,我们母子就该为了他的皇图霸业去死?”楚云梨满脸讥讽,“高南月,刚才我就已经说了,你不再是我儿媳妇,不要再喊我母亲。有你这样的晚辈,我陈家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就难以安宁!”
高南月面色煞白:“母亲,阿志本身不是坏人。他是身在高位身不由己……”
“你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那是你的事。”楚云梨强调,“我只知道他为了银子构陷我们母子有谋反之心,如果不是我想出计策让他有我们一命,现在我们母子早已经变成了一抹冤魂,我陈府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偌大家财,早已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成为他谋反的底气!如果真的让这种是非不分又心狠手辣之人做了国主,我陈家就造了大孽!”
高南月面色越来越白,嘴唇哆嗦着,摇头道:“不会这样的……不会……”
“就是会!”楚云梨居高临下看着摄政王,“如果你想称帝,我不会给你解药。有本事,你忍着这一身病痛登基吧!”
她转身就走。
“站……站住!”摄政王怒斥,“解药拿来!”
楚云梨丢下一粒药丸:“十天一颗,想死的话,你尽管对我们母子动手。”
语罢,她大摇大摆出门。
摄政王吃了药,浑身剧烈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但五脏六腑还是像有人在拉扯一般,让他坐立不安,睡都睡不安稳,哪里还能做事?
出门后,楚云梨坐上了马车,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她前脚进门,后脚高南月就追来了。
听到门房禀告,楚云梨冷笑:“打出去!以后再不要认她!放出话,我陈府的少夫人突发恶疾,已经死了!”
之前陈利民写了和离书,只是没有送出去,如今也懒得送了。相信高大人也很愿意承认自己的女儿不在这个世上,从今往后,高南月就是一个死人!
*
摄政王府内并不安宁。
摄政王身子欠佳,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院落,高南月不放心,也追了过去。
她身份不明,摄政王又对她百依百顺。王妃早就看不惯王爷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在,如今这人还知羞耻地跑到主院之中贴身伺候王爷……王妃在府里都只住在另一个院落,进主院要经过层层禀告,从来不能在里面过夜呢,高南月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凭什么在里面来去自如?
王妃忍不住了,不顾下人阻拦,直接闯了进去。
彼时,摄政王刚刚眯了一会儿,好像困意袭上来后,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几分,真想多感受一会儿,就听见外头吵吵闹闹。
“闹什么?”
摄政王暴怒。
王妃吓一跳,不过,又觉得自己今天不算是失礼。高南月一个连通房都算不上的女人,凭什么守在王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