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请大夫。
丫鬟吓坏了。
事情就发生在主院门口,彼时孙夫人刚刚起身,听到外面动静不对,她亲自出门查看,看见满脸痛苦的阿雪,顿时皱起了眉。
此时阿雪的身下已经蔓延开了一大片暗红色,血迹越流越多,没有要止住的趋势。
这多半是……小产了。
孙夫人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复杂得很,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孙子,不舍得对他下手。但她又很明白,这孩子生下来会成为乱家之源,也会影响儿子儿媳的感情。
没了也好!
大夫很快赶到,确定阿雪是落了胎,已经没有保全孩子的可能。
阿雪哭得很伤心,扑在赶过来的孙成河怀中浑身发抖:“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他怎么会出事?我走路都很小心,不会磕着碰着,怎么会这样?”
孙成河猜测是有人对阿雪下了落胎药,这个人很可能是母亲,他脸色不太好,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深查下去,毕竟能在这个府里对阿雪动手的没有外人。但是,阿雪这样难过……幕后之人未免有些太过分。
他抬起头,看向大夫:“孩子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大夫哑然,看了一眼孙夫人。
孙夫人坦坦荡荡,她知道儿子怀疑自己了,但又不是她做的事,她丝毫不慌,且还希望事情真相水落石出,省得母子之间门因此生了龃龉。
“看我做什么?”
在孙夫人看来,这孩子应该是阿雪自己没有护好。或者是阿雪身子太弱保不住。
大夫迟疑了下:“公子,这位姑娘是吃了一些寒凉之物,孩子日子很浅,所以就……”
孙成河恼怒不已:“落胎药就是落胎药,还寒凉之物,吃几块冷东西,怎么可能落胎?”
大夫一礼,飞快退下。
孙夫人满脸惊讶。
真有人对阿雪动手?
惊讶过后,她神情变得严肃,阿雪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落了胎,而她却不知道凶手是谁,这很不妙!
孙妙柔早已经赶了过来,听到这话,呵呵笑道:“嫂嫂人不在府内,手却伸得长!要么说她是个聪明人呢,瞧瞧,阿雪出了事,她远在高家,谁都不会怀疑她。”
婆媳五年,孙夫人认为自己不会看走眼,儿媳不是那种人。她立即呵斥:“有你什么事?你嫂嫂不会做这种事。”
这话既是告诉女儿,也是告诉儿子。
孙成河看着哭到昏厥过去的阿雪,怒极反笑:“如果不是她,那么母亲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在咱们府里,还有谁看阿雪不顺眼?”
除了高连宝,还有孙夫人针对阿雪。
孙夫人被儿子这话气了个倒仰,这就差明摆着说凶手是她们婆媳之中的一人。
“我没有针对阿雪,宝儿也没有,上一次我登门,宝儿还说让我留下阿雪肚子里的孩子。”
孙妙柔振振有词:“这叫以退为进!你听了这话,是不是一点都没怀疑她?”
孙夫人忽然发现,女儿真的特别聒噪,她忍无可忍,回头怒斥:“你给我闭嘴!”
孙妙柔耸耸肩,往后退了两步。
“大哥,嫂嫂一直都是个心思特别深的人,你看,她们姐妹三人只有她嫁得最好……”
孙成河近来也有发现他和高连宝没有定亲时,高连宝对他那些若有若无的讨好。他让人将阿雪送回院子,吩咐人准备马车,只奔高家。
彼时,楚云梨刚刚从高老爷的屋子里出来。
高老爷这一病,不太可能痊愈了。
她准备大刀阔斧干一场,心里正想着接下来的应对,就听说孙成河到了。
这时候阿雪落胎的消息还没传来,楚云梨有点烦他,不用问也知道是来劝她回去的。
“就说我忙着,不方便见客。”
孙成河被挡在门外,怒气又添一层:“让那个毒妇出来,有本事做,倒是别躲着啊!”
这番叫嚣传入楚云梨耳中,她觉得奇怪,又听说孙成河正在气头上。刚好她懒得应付孙府那边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接她回府,干脆放下手里账本。
“把人请进来吧。”
孙成河进门时,脸色阴沉沉的,瞪着楚云梨质问:“阿雪已经那么可怜了,她从来就没想过与你相争,一直求的都是一个容身之处。你为何还要针对她?高连宝,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从未想过你对肚子里的孩子都下得了手。你何时变得这么狠毒?”
他越说越怒,吼道:“还是你本身就是这么恶毒的人,以前在我面前的那些善良都是装的?”
楚云梨只听这几句,就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阿雪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孙成河咬定是她干的。
“然后呢?”
孙成河看着她平静的眉眼,心头窝火得很:“阿雪没了孩子,兴许以后再也不能生,你心里就没有丝毫歉疚吗?”
楚云梨摇头:“没有!”
阿雪做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