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当然,还是刘母做的饭,儿媳妇和女儿都赖在床上不起,女儿甚至还满腹怨气,她不做谁做?
楚云梨不出门,饭是刘启城送来的。
可能刘家人也觉得向来勤快的赵宝云不会装病,虽然话里话外有些嫌弃她生病,但也不会才躺一天就不给她饭吃。
刘家伙食不错,家里不缺粮,吃的是黄米饭,这是村里大概算得上是头一份。并且,每两天就会开一次荤,刚好今晚上吃肉 ,楚云梨的饭上也有肉。
刘家老两口并不是会在吃穿上苛刻儿媳妇的公公婆婆,就是……总让儿媳做坏人,这比克扣饭食还恶劣。
楚云梨这边正吃着,刘小西就进来了,她一脸不高兴:“嫂嫂,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答应我嫁去城里?我求你了行不行?”
她说着,又跪在了地上。
楚云梨一脸无奈:“我都病了,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管得了你的亲事?婚姻大事,该听从父母之命,你去问爹娘吧。”
刘小西面色难看,怨恨地道:“他们说长嫂如母,让我来找你。”
楚云梨放下碗筷,闭上眼睛滑进了被子里:“我的脑子什么都不能想,你不要在这里吵我。一会儿我就要晕了。”
说完之后,又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刘小西不敢相信这人这么快就睡着了,但她也不认为赵宝云会装睡,眼看再跪下去也得不到想要的,她干脆起身。
院子里,刘家人正在忙活,刘母看到女儿出门,问:“你嫂嫂答应了?”
话是这么问,她心里却明白,儿媳绝对不可能答应这婚事。
赵白云知道公公婆婆不愿意,并且是故意让她做坏人。但她自认为是刘家的媳妇,又当了这个家,自己对小姑子又没坏心,所以,根本不在乎公公婆婆的利用,还觉得长嫂如母,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
刘小西咬唇:“她睡着了,放下碗就睡了。”
刘母惊讶:“真病得这么重?”她想了想,看向大儿子,“还是去把城里的大夫请过来看看。”
刘启城跑了一趟。
大夫白天不一定在家,但晚上都在。一个钟之后,大夫拎着药箱打着火把过来了,楚云梨听到了动静,悄悄用一只手扣住了个穴位。
等到大夫把完脉,又听说她是头痛之后,叹口气道:“这是操劳太过,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先喝点药吧。回头少思少虑多睡觉。”
楚云梨装作迷迷糊糊醒过来:“那……麻烦大夫了。”
大夫摇摇头:“你这身子都已经亏损了不少,做事是要紧,但你做事是为了活的更好,总不能搭上命去。该歇就歇着,睡睡懒觉。”
楚云梨再次道谢,这也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
但是大夫的这番话落在刘家人的耳中,就不怎么中听了。一家子的脸色都不太好,大夫这么说,岂不是表明他们家把儿媳妇像牛马一样使唤把人都给累坏了?
送走了大夫,刘母语气不太好:“就让你别那么勤快,先在床上躺几天吧。省得外头的人说我这个做婆婆的苛刻!”
楚云梨像是没有听出她的不高兴一般,勉强坐起身,伸手将床头的匣子抱了过来。
“娘,这是家里的银子,您收着吧。”
大夫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让她少操心。再管着家,她的病就好不了。
刘母伸手接了过来:“等你好了,我再给你。”
楚云梨没有接话。
村里好多的姑娘在做人媳妇之后,只能听从婆婆的安排,包括回娘家要带什么礼物,那都是由婆婆准备。赵宝云当着家,管着全家的吃喝拉撒,说着是特别风光,但即便动用一个铜板,那都是在公公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她若是不当家,还得拿着嫁妆里的压箱底银子悄悄买点零嘴,或是给自己买朵花戴,这当着家,就不好意思吃独食了。
当着家反而受了约束,那还当什么家?
她重新滑进了被子里,蒙头睡觉。
翌日睡醒,天已经大亮。刘家人又下了地,院子里只剩下她和刘小西。
刘小西往日是帮着做饭,今儿楚云梨撂挑子了,地里的活儿又多,刘小西只能一个人做饭。
中午,刘小西去地里送饭,回来之后看到厨房上给嫂嫂留的饭还没动,她再不高兴,也不能真的把人饿死,只能气冲冲将饭送进了屋中。
“嫂嫂,吃饭!大夫说你是操劳过度,累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病得要死了呢,连饭都不起来吃。”
楚云梨坐起身:“你讨厌我?”
刘小西张了张口:“对!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那个罗成不是好人。”楚云梨接过碗,“他爱喝酒,喝醉了还要打人,前头的媳妇就是被他打跑的。”
这事是真的,是赵宝云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的。
她是真心将婆家的弟弟妹妹当成了亲人,否则,哪里愿意费这些心神?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会这么对我。”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