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屿满脸不可置信:“你拿畜生吃的东西给我吃?”
楚云梨含笑点头:“你爹说要给你一个教训。我也觉得你是真是吃得太饱, 所以才想那些情情爱爱,吃点苦头,你就顾不上婉儿了,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她也是后来才知, 林梅雨将长青安排在马房,示意底下人不让他好过。长青几乎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偷马儿吃的黑豆饱腹,不然,早饿死了。
林牧屿翻脸了:“娘!我是你亲儿子!”
“你要不是我亲儿子,我还不管你呢。”楚云梨起身, “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 就能出去了。”
语罢带着人扬长而去。
楚云梨不光要给他吃马粮,还把伺候林牧屿的人撤掉了, 只剩下一个婆子给他送饭。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包括被褥衣物, 通通收走。
已经是深秋, 夜里很冷, 林牧屿吃了一顿满是怪味的豆子……如果不是实在饿得厉害, 他一粒都吃不下去。
林牧屿睡在光秃秃的床上,又冷又饿, 他都不明白,自己堂堂林家公子,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一整个晚上他都是昏昏沉沉过来的, 天亮后, 被推开,没有洗漱的水,婆子又送来了一碗豆。
这豆吃了爱放屁,昨天晚上他的肚子一直都在咕噜噜的叫,还一整晚都在放屁, 屋子里都带着一股臭味。
这种日子,林牧屿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不过,为了和心上人在一起,他还是想坚持一下。
又熬了几天,没有人来探望,林牧屿等不及了,他要想一个破局之法……于是,算好饭点,他撞了柱子。
婆子去送饭,看到了头破血流的公子,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林济阳不爱管家里的事,最近他让妻子劝儿子……想也知道执着的儿子没那么好劝。于是,他是能躲就躲。
老爷不在家,婆子只能禀告到楚云梨面前。
楚云梨并不意外。
无论林牧屿做什么,她都不觉得奇怪。
不过,她开始跑了一趟,主要是想看看林牧屿到底有多惨。
才十来天,林牧屿整个人瘦了一圈,尖下巴都出来了,眼眶深陷,眼底青黑,额头确实破了,流了一些血。楚云梨冷眼看着,伤得根本不重,离死还远着呢。
“叫大夫来包扎一下,如果要喝药,黑豆就不送了。饿不死就行。”
昏迷过去的林牧屿醒过来就听到了这一句,他一个人被关在这院子里已经有十来天,最近除了送饭的婆子之外,再无其他的人来探望。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一个人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今天他撞柱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想着再吃最后一次苦头,母亲看到他头破血流,一定会心疼。
结果呢,居然连豆子都没得吃了。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楚云梨扬眉:“当时我生下你之后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你爹在外头守着,稳婆将你交到了他的手上。你是不是我亲生,这得问他。”
林牧屿满腔悲愤,他就是随口一问,又不是真的怀疑自己的身世。再说,他长相与父亲还有姑母都有几分相似,绝对是亲生。
“我头好疼啊!”他心思一转,又有了个主意,“大夫,我伤了头,会不会影响我以后读书?”
问这话时,他眼角余光看着母亲的眉眼。
然而,让他失望了,母亲面色平淡,甚至没有看大夫。似乎不管有没有影响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不对劲!
往日里母亲对他寄予厚望,巴不得他早日金榜题名,大夫说的话在母亲这儿就是圣旨,绝对不能违抗。
如今他伤了头,可能变成傻子,母亲却不放在心上了,外面绝对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难道是因为那个长青?
可不提长青原先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他只是个养子,拿什么跟他比?
大夫配了药,说这个药要喝十多天。
林牧屿心里发苦,希望母亲只是开玩笑。不是真的想让他后来的十多天都靠药材续命。
“娘,您就成全了我吧。”
说实话,林牧屿能够熬这么多天,已经在楚云梨意料之外。
虽说他过的日子比不上穷苦人家的那些庄稼汉,但林牧屿原先是富家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睡的是高床软枕,不好的东西都到不了他眼前。今儿他撞柱子,楚云梨还以为他是熬不下去了要给自己找个台阶,没想到居然还没放弃。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牧屿脸色很不好看:“娘……”
楚云梨打断他:“不是我不想让你如愿,而是你爹已经安排着走六礼了。”
林牧屿:“……”
“爹都能娶心上人一生一世,他为何就不能体谅我的一片痴心呢?如果婉儿和我身份不配,他不答应还能说得过去,我们明明门当户对,又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他怎么就非得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