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五岁的少年 ,夫妻俩对他寄予厚望,还指望他科举考出功名……再不济也要考中举人捐官入仕,这名声上可不能有瑕疵。
林梅雨苦笑:“大哥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一定好生管教那个孽障。”
“你说得轻巧。”林济阳心里烦躁,将手里的毛笔狠狠丢在了地上,“十五万两银子,我上哪儿去拿?”
林梅雨放软了语气:“你拿一半,让嫂嫂凑一半, 就差不多了。婉儿那里,到时准备个八万两就行了。”
林济阳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梅雨,我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嫂嫂最近跟我生分,说话夹枪带棒的。我已经有个月没回去找过她……”
林梅雨咬了咬唇:“你回去找她呀。”她解释,“不是我不在乎你,我们这把年纪的人了,总要为底下的孩子考虑。我觉得嫂嫂最近对牧屿不上心,你算算,牧屿都多久没有拿书了?嫂嫂不闻不问,这时候还把人赶出门去,等到成亲又要耽误。时间不等人,牧屿明年开春可是要下场的。”
林济阳听了这话,心里也开始着急,埋怨道:“这能怪谁?本来好好的,你非要让两个孩子培养感情,现在好了?两个孩子都不高兴。”
林梅雨张了张口:“我还不是看玉宝不是个读书的料,想让婉儿靠牧屿。说到底,都是为了孩子。谁知道他们居然……”
“你走吧,让我想一想。”林济阳摆摆手,“想要让夫人拿银子,怕是不容易。牧屿成亲,花销也不小。”
那可是夫妻俩唯一的儿子,娶的又是官家之女,所有的东西都要用最好,才能表明林家的诚意。
这几个大洞漏财,林家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啊。
林济阳想到这些,头都痛了。,
林牧屿是她的儿子!
她凭什么不能管?
再生气,她也知道,真相不能说出来。眼看说服不了钱芳华,她只能回头去找兄长。
看着林梅雨跌跌撞撞离开,楚云梨心情不错,又去看了林长青。
林长青正扶着墙慢慢挪动,还有点瘸,但楚云梨清楚,等到个月之后拆掉了木板,他即便是有点跛,也跟正常人相差不大,肉眼不怎么分辨得出,参加科举应该没问题。
算年纪,林长青已经十八……不过不要紧,他有天分,考秀才不用十年,再有名师教导,十年后考中举人应该不成问题。
而十年后,他也才二十八岁。
*
林济阳最近生意做得不太顺利,忙得昏头转向,没什么心思管家里的事。
他听了妻子的解释,觉得有道理,便把儿子被逐出家门这件事情抛到了一边,一心扑在了生意上。
今儿这账本怎么算都不对,但一时间又看不出哪儿的问题,林济阳算得头大,心里正烦躁,门被人推开。
他头也不抬:“出去!”
他烦躁的时候连茶都不想喝,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以为是丫鬟进门换茶,看也不看门口,呵斥:“滚出去!”
林梅雨压了满肚子的火赶过来,换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人,火气都要压不住。结果一进门就被训斥,她一想到男人没把儿子放在心上,任由钱芳华将儿子逐出家门,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是我!”
林济阳抬起头,一看到她那难看的脸色,他就猜到了缘由,揉了揉眉心:“牧屿被逐出家门这事是我答应的,他到现在还不肯接受跟江家的婚事。之所以愿意离开,也是笃定了我们会原谅他。我想让他出去吃点苦头,等他主动回来认祖归宗,到时我们不答应,他就只能承认自己是江家的女婿,要回家办丧事。”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林梅雨面色却并未好转。
“想要让他心甘情愿娶妻的法子很多,你们可以假装将他逐出家门,为何非得把族谱上的名字也划掉?”
林济阳皱了皱眉,这件事情他根本没有深想,下意识将妻子的话搬了出来:“他是我们夫妻唯一的儿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如果他想在府里打听消息,没有人敢瞒着他,是不是真的逐出族谱,他一问就知。若只是做戏,他更会跟我们对着干,达不到目的!”
林梅雨脸色难看:“还是那句话,说服他的办法有很多。你们非得把人逐出门,传了出去,外人会怀疑他干了错事。”
“做都做了,现在把名字记回去也迟了。”林济阳心里烦躁,这个月生意上的盈利少了一成,这账要是算不清楚,下个月会少更多。
“等他知道错了,承认了跟江家的婚事,到时再记回去就是了。你放心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根本就吃不了外头的苦。最多两日就会回去道歉。”
短短两日而已,林梅雨还是能忍受的。她想跟面前的人提一下钱芳华可能已经知道了真相的事,但又觉得他肯定不信。其实她也不信,当年的事情做得那么隐秘,但凡是经手的人全部都已经不在世上了,还有马夫的身世……从小到大转了几道手,现在知道他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