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夫妻俩相顾无言,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如今的困局。
陈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你早就该把那个孽障弄死的……”
“慎言!”陈老爷原先不怕报应,可那个白影连续两个晚上守在窗户外,他不信也得信。
之所以留下陈启安一条命,并非是他舍不得下毒手将其弄死,也不是他怕给弟弟偿命……这人养在府里,已经病了多年,死了也正常,王家远在几百里开外,等得到消息赶来,人已经入土为安,再说,两家多年没有往来,一辈亲二辈表,王家即便来奔丧,也不太可能多生事端。
事实上,是陈老爷想看他躺在床上挣扎。
死多容易啊,活着才叫难。
陈老爷也很后悔,如果早早下手,他即便遇上这些,也可以找道士来驱邪。
“原先把我扎成瘫子的那个大夫能不能把我治好?”
陈夫人哑然。
夫妻俩昨天晚上也算是共苦,她都险些忘了男人变成这样是自己害的。原本的打算是等男人贪了之后让底下的管事教导儿子,等儿子能独当一面,男人也可以不用活了。
谁知道会横空杀出一个陈启安?
她做梦也没想到陈启安手段这么厉害,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接手了生意。
“即便是那个大夫能治,咱们也找不到人啊。”
陈老爷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昨天他连粥都没喝上,这又是一日夜。他感觉自己可能会被饿死。
堂堂陈家主,库房中那么多的古玩金银,最后的下场居然是饿死……如果风光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他会是的结局,他绝对不会相信。
“我要喝粥。”
即便只是白粥,也别再往地上扔了。
陈夫人沉默下来,感觉夫妻俩越活越回去了。
一碗白粥而已,居然也成了夫妻俩想要而不可得的稀奇东西。
她抹了一把脸:“今天的粥咱们分着喝,喝完了就放在那儿,晚上再喝一顿。”
昨天她是喝了粥,但那会儿还不到中午,昨天下午她就饿了,一直熬到现在,此时胃里烧得厉害。
陈老爷更难受,心里盼着下人早点送早饭过来。
夫妻俩时不时看一眼紧闭的门,后来还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至于窗户……陈夫人反正是不敢靠近的。
等啊等,天越来越亮,日头越来越高。等到烈日当空,夫妻俩再不想承认,也明白早饭没人送了。
“怎么办?”
床上的陈老爷闭着眼睛,饿到几欲晕厥:“昨天还有药,今天连药都没有。你去敲门。”
陈夫人去敲,后来又拍又踹,外面始终没有动静。她饿得浑身发软,瘫在地上。
忽然,她看见了昨天摔在地上的砂锅。
砂锅一堆碎片,洒的粥已经没有汤了,只剩下几粒饭,陈夫人养尊处优多年,不愿意像狗一样去舔地上的粥喝。
她沉默良久,在在丢脸和饿死之间选择了前者。慢悠悠爬过去,伸手将那些粥捡起来塞入口中。
可是没有用。
这只是白粥,且没有多少,一点都不抵饿。陈夫人满脸是泪,哭着爬到门后不停拍门:“你们打开……打开……我是陈府的夫人,是陈府的当家主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开门!”
她又拍又哭又喊,整个人像疯婆子似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陈夫人心头一喜,立刻坐直身子。门一打开,因为她离门太近,还被门板撞了脸,又因为她浑身没有力气,哪怕是开门时很小的力道,也把她撞得摔倒在地。
陈夫人趴在地上,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浑身华贵的柳蔓儿。
阳光洒在柳蔓儿的身上,给她浑身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陈夫人看着这个身姿笔直的女子,一时间有些恍惚,这还是那个乡下丫头吗?
“你们没有让人给我们送药和送吃的。”
楚云梨居高临下看了一眼陈夫人,又看了看床上的陈老爷。
“哎呀,我忘了呢。”
陈夫人看到她独自前来,且是空着手,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你打算把我们饿死?”
“没有!”楚云梨矢口否认,解释,“只是府里的事情太忙,你也知道,府里好几十口人,衣食住行全都指着我一个人,我又粗粗接手,千头万绪的,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你没有饿坏吧?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熬粥……这饿了太久的肚子,不能吃太多的东西,一小碗就够了……”
陈夫人饿得昏昏沉沉的,恍惚间觉得这样一番话很是耳熟,她好像听谁说过。
好半晌,她才想起来是自己说的。
那是她刚嫁入府里没多久,继婆婆生了孩子伤身,她故意不让人给她送吃的,连白粥都不许送,也不许人在那间屋子里伺候。
后来人饿得只剩一把骨头,真的是皮包骨,看着特别吓人,陈夫人当时都被吓着了,面对陈老爷的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