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我捆起来做什么?”
婆媳俩没有接话,楚云梨兴致勃勃:“很明显啊,他们想趁夜把你们三人丢出去。说实话,你们确实不配做人,被丢出去也是活该。”
她多瞅了一眼:“这捆得不好啊。”
莲花随口道:“没有绳子了。”
楚云梨一巴掌拍在墙头上:“哎呀,没有绳子你们跟我说呀,我这儿绳子一堆呢,等着!”
婆媳俩都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雀跃,然后就看到墙头上的脑袋说了回去,紧接着隔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先是由近及远,后来又由远及近,没多久,墙头上就抛过来了一卷绳子。
楚云梨重新爬上墙头,笑吟吟道:“要是你们借粮食,那我指定是没有,借绳子我有一堆。即便家里没有,我出去买,也给你们买来。”
铁老婆子险些气炸了:“黑心烂肺的玩意儿,你个混账东西,老娘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了你们这种媳妇……”
楚云梨今天心情很好,笑吟吟道:“两个媳妇都这样对你,你就没有反思过吗?如果不是被你逼得活不下去,谁会这样对待婆婆?还有,就算我们是天生恶毒,是你自己眼瞎。总之,怎么算都是你活该。好好受着吧!”
铁老婆子听到这话,简直是老泪纵横:“莲花,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们婆媳呀。这么多年一直都偏心大房,都说真心换真心,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墙头上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个好货色,她根儿就没安好心,你们要是听她的,肯定会倒大霉。”
楚云梨不满意这话:“我从头到尾又没有逼她们卖身,更没有把人送去北街,说起来,还是我让铁树兄弟俩去告状,才让她们脱离了苦海。不然,两人现在夜里还接客呢。我不要她们报答,你也别说我害她们呀。”
“果然是你这个贱妇。”铁老婆子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婆媳俩都接受了在家里接客,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有反抗。也就是因为衙差来了,事情闹大,婆媳俩觉得丢人,这才死活不愿意去北街。
“都是你,若不是你挑拨离间,我们家不会变成这样。”
楚云梨呵呵:“你是这么想,你倒是问一问她们婆媳赞不赞同啊?”
婆媳俩不赞同。
她们俩从一开始就不想接客,但是这一架子没有给他们选择的余地,一开始卖掉莲花时,不管莲花怎么哭求,铁老婆子都没有改变决定。
让白氏接客……更是直接让男人进门,之后的事,就更不由婆媳俩决定。
白氏不愿意再听这个老婆子废话,她看到这张老脸就特别厌烦,越想越生气,直接拿布堵住了她的嘴。想了想,就狠狠甩了几个巴掌,直把一张脸打得又红又肿,她自己的手都发麻了,这才停手。
屋中出了了一个孩子。
原来是玉阳睡醒了。
莲花看到儿子,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玉阳,你饿不饿?”
玉阳看着院子里的情形,满脸的疑惑,听到母亲问话,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家缺粮食,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吃饱过。不饿才怪。
玉阳端着一碗粥,小口小口喝着,蹲在屋檐下看着大门口的三人。
三人嘴被堵着,说不了话,但眼睛都看着屋檐下的玉阳。希望孩子过来帮他们解绳子。
事实上,白氏下的料很足,三人在天黑之前都别想恢复自己的力气,即便解了婶子也动弹不得。
莲花一直都盯着玉阳,她很疼孩子,但是家里的其他人也疼孩子,她怕自己一下子没看住,再让孩子帮那几人解了绳子后功亏一篑。
婆媳俩做了这事,也算是与祖孙三图穷匕见,如果让他们几人逃脱,婆媳俩绝对讨不了好。
想了想,莲花还是不太放心,找到了白氏:“娘,大夫虽然说那药效有五个时辰,但万一不到五个时辰怎么办?要不我再拿点银子去买点药来灌给他们?”
白氏也怕万一,当即答应下来。
等儿媳妇走后,她蹲在孙子面前:“玉阳,以后我跟你娘会好好照顾你。那三人是坏的,你不要可怜他们,也不要帮他们解绳子。如果你答应,明天我带你去城里买糖。
逃了几个月的荒,在路上饭都吃不饱,根本就没有糖吃。玉阳吃糖还是在几年之前,都已经要忘了糖的味道了,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白氏有些心酸,这吃人的世道,真的是太艰难了。
墙头上的楚云梨早已经回去了。
她跟往常一样,该干活就干活,该吃饭就吃饭,也没有盯着隔壁,当然了,只是眼睛没盯着而已,偶尔也听一听隔壁的动静。
吃过晚饭,天黑了,隔壁还是没什么声音。楚云梨回房睡觉,要把人丢出去,应该也是在大晚上。
果不其然,深夜里,楚云梨听到了隔壁有开门声。她立刻翻身而起,悄悄打开门奔了出去。
黑暗之中,婆媳两人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一个人,真的就跟拖死狗似的。
“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