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百亩地就在村头靠近官道的地方,连了一大片,因为中间有个小山头,那真的是从头看不见尾。
这片地本来是城里富商的,不知怎的卖了出来。村里人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周平玉的好运气。
当差不多贫困的人突然有一个能吃饱饭了,那么富裕的人会遭到所有人的嫉妒。但若是那人突然富裕到让所有人仰望大家,互相都生疏了,那么,众人不止不会嫉妒,反而还会敬畏。
周平玉如今在村里,就是让人敬畏的存在。
一百亩地啊,周家才几个人,哪里吃得完?
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入了城中周平宇的耳中。
他最近日子不太好过,那天被弟弟锤了几拳之后,就觉得呼吸不畅。反正大口一点呼吸就会带的胸口疼痛,跑去看大夫,大夫说急不来,只能慢慢养着。
要不是他做的事情不需要使力气,怕是要被辞掉。但身上有伤,到底还是影响了他的思绪,做起事来没那么快,还容易出错。他能够留在城里,本身就是沾了岳父的光,自身没有多大的本事,平时就有人看不惯他,如今见他愈发不济,踩气他来更是毫无顾忌。
然后,周平宇很快发现,他的活干不完。哪怕带着账本回家忙到半夜,第二天还是有一大堆的事。就在他忙得晕头转向时,忽然听到铺子里有人议论百花村有个头发白了后跟夫君和离的老太太走了狗屎运,用一张旧纸换了一百亩田地和二百两银子!
头发白了还被休的女人,方圆百里之内,大概只有他娘一个人。
周平宇呼吸粗重起来。
不会吧?
他越想越激动,干脆跑去告了假,至于会不会被东家辞退……他娘都有一百亩地了,还怕被辞?
他要回家做少东家了!
到时拿着家里的银子到城里做生意,看谁还敢给他脸色瞧?,
春秀看到银子,喜不自禁。她也很恼怒长辈的偏心,但是,知道事情的先后顺序不同,想法也不一样。
比如春秀还没有嫁过来时,就认为自己嫁的男人很穷,除了一个破院子和几亩田地之外,什么都没有。
事实上她过门后过的也是苦日子,突然就有了十五两银子,就跟上掉馅饼似的。虽然大哥一家得到的更多,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些银子,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九十多两银子,听着很多,又因为太多,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数字罢了。她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些实实在在的,有了这些银子。可以把两个院子重新修建……本来底下儿子的婚事成了老大难,如今有了新院子,应该会变得很容易。
“娘,这五两是爹给你的养老银子,你收着。”银子是个好东西,春秀把小银定推过去时,只觉得那只手如有千斤重,她都挪不动。
楚云梨含笑点点头,收了起来。
手上有点银子,赚钱的时候比较从容,别的不说,出门坐马车就要付车资。
春秀见婆婆把银子收了起来,将这件事情抛到一边,只当那些银子没有了。接下来欢天喜地的跟自家男人商量建房的事。
楚云梨取出了那张和离书。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两个院子和田地都是你们的,你想怎么建都行。”
春秀不识字,接过那张和离书,她从来就没有肖想过隔壁的院子,也一直认为家里的地需要两兄弟分,因为他们夫妻所有的地都种了,每年还给城里分一半儿的粮食去。
论起来,他们算是租了周平宇的地,别人家都是给两成粮食给东家,他们分一半,算是吃了亏,可亲兄弟之间不能分的太清楚,再说,这还没分家呢。
如今田地和宅院儿都成了自己的,春秀心里却一点都不欢喜。
“娘,爹怎么能这么做呢?”春秀话未说完,已然哽咽不能言语。她自己也是周家的媳妇,要是周平玉和孩子这么对自己,她怕是当场就要气得升天。
楚云梨摆摆手:“他从来就没有看得起我过。”
“可是他不应该……不应该写这种东西啊!”春秀紧捏着那张纸,哭道:“这种玩意一出,你这一辈子的付出算什么?”
楚云梨抬手帮她擦眼泪:“和离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别哭了。”
春秀忍不住,她相信任何女人摊上这种事情都会哭,婆婆没哭,大概是不愿意在他们面前伤心,不想在儿子面前控诉公公的不对。
婆婆从外地而来,伺候完长辈,伺候公公,完了还要把小的养大给娶妻生子。付出这么多,都被休出门了,还在为晚辈考虑。真的是……太善良了。
春秀认为,婆婆心里肯定背负了很多。楚云梨说没有,她也不相信。
因为和离书上已经写明了兄弟俩各自奉养各自的长辈,春秀做主,让婆婆搬过来跟自己一家住。
楚云梨无所谓住哪儿,这种破院子,住哪间都一样。
如今阳春三月,刚刚把粮食种到地里。村里的人都挺闲,周平玉无论是自己干活还是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