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仵作提出查手纹的法子当下的律法中并不能作为物证。他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试一试而已。
仵作和大人都是从京城而来, 两人的关系自然是要亲密一些。在大人和楚云梨见面的时候,他多半的时候都在场。
而能够查案子的人脑子都清楚,仵作和大人的想法一样, 一个心思缜密之人,是不会将自己陷入官司之中的。换了他们自己,如果真的恨楼夫人入骨, 也没必要在这个酒楼之中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扎她一刀。
看见楼夫人晕了,仵作仔细收好了匕首, 然后才去打开楼夫人的伤口, 仔细看了看,比划了一下,道:“这确实是由自己才能扎出来的口子,不是别人动的手。”
楼清泰愕然。
他扭头看楚云梨:“真不是你?”
楚云梨一脸坦然。
“当然不是,就凭你娘干的事,如果我要拿刀子捅他的话, 早在两年之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她语气不疾不徐,“现如今我儿子已经启蒙,生意越做越好, 又和知府大人相熟, 还得了皇上亲自赐封。我疯了才会跑去砍人。”
楼清泰张了张口,他也觉得这个话有道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方才维护文巧秀的所作所为成了无用功,扭头瞪着仵作:“都说官官相护,你是不是为了维护文巧秀故意乱说!”
仵作无语,他真心觉得这个人有病。
刚才楼夫人告状的时候,他各种维护人家文巧秀,现在查出文巧秀是被冤枉的, 他又不相信。
“公子是不信的话,自己扎一刀,再让别人扎你一刀,看看两个伤口的着力处,就什么都明白了。衙门中许多卷宗里的仵作的证词也会强调伤口形状和着力处,以此来推测凶手是谁,又是站在什么位置伤的人……”仵作说到这里,有点烦躁,“楼公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和大人是公职,你如果要质疑,最好拿出证据来。张口污蔑我们官官相护,这是要入罪的。”
仵作一脸严肃,楼清泰有些被吓着,他是识时务的人,立刻起身认真道歉。
大人摆摆手:“将你母亲唤醒,如果她不醒的话,我就只好让大夫出手了。”
在场谁都看得出来楼夫人是装晕,大人如此说,也是给她一个机会。
楼夫人在儿子的叫声里悠悠转醒,捂伤口时,惨叫了一声:“我的伤怎么又包扎过了?是谁弄的?”
仵作翻了个白眼,取出他特制的取手纹的东西到楚云梨面前。
“文东家,麻烦你先熏一下手。”
楚云梨按照他说的做,从头到尾都很配合。
楼夫人看在眼里,心中像是揣了一万只兔子似的。方才仵作已经说了,文巧秀没有冲她下手。如今取掌纹,不是怀疑文巧秀,只是仵作自己想要查验一番。
完蛋!
“楼柳氏,跟我们走一趟吧。”大人的语气平淡,不含丝毫感情。
楼夫人面色大变,目光落在楚云梨身上:“巧秀,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只要苦主愿意原谅,赔点银子应该就能脱身。
楚云梨摆摆手。
不说话,明显就是不愿意原谅,楼夫人还想再求,大人已经不耐烦了,挥手让官兵进来,如果楼夫人自己不走的话,就会被官兵拖走,那也太难看了。
楼夫人要脸,酒楼中今天因为她被刺杀的事已经围过来了好多人在底下看热闹……被官兵拖走确实很丢脸,但是她自己走下去被大人带走同样也丢脸。
失算!
这件事情决定得太仓促了,楼夫人此时心中无比后悔。她回头看向儿子,对上儿子的目光后示意了他看文巧秀的方向。
楼夫人到底是不好意思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直接在楼梯上晕倒,刚好被边上的丫鬟扶住。
楼清泰本来要追上去的,知晓了母亲的意图后,他就站在了廊上看着一行人走远。
文父只觉得今天这饭吃得心惊胆战,哪怕女儿最后平安无事,期间看起来也不甚凶险。他也还是害怕……看见知府大人就没好事,普通老百姓还是少惹官司的好。
“闺女,咱们快点回家吧,你爹我有点腿软。”
楚云梨伸手扶着他。
文父:“……”倒也不至于。
“我可以自己走,你看好秋阳。”
祖孙三代出了门,就被楼清泰给挡住了。
楚云梨抱臂看着他:“想求情?”见楼清泰点头,她气得呵呵,“不可能!”
楼清泰急忙劝:“刚刚我娘指认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凶手,当时也帮你求情了呀。巧秀,我真的不想与你对付公堂。看在咱们曾经情意的份上……”
“别提曾经!”楚云梨脸色沉沉,“你娘对我干了什么,你最清楚。我没与你们计较,你们还当我忘了?楼清泰,要点儿脸,站远一点,不要再纠缠我,不然,我直接去把林传本叫过来。让他去公堂上好生说一说你娘干的那些好事。”
楼清泰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