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季结束。
直到……他有机会这样和她面对面。
玛利亚笑容微微顿了顿，而后低头，看向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衣物。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裙子。
但路鸳的形容，让她想到了现在还在她二楼衣柜里面的那一件价值不菲的，第一天第一场节目录制的时候，节目组给她送过来的那件镶满了钻石的裙子。
工作人员告诉她那是其中一个男嘉宾给她赞助的。
玛利亚当时根本不在乎是谁，毕竟其他女嘉宾的裙子，也是不同的赞助商赞助的。
但是此刻她恍然道：“原来我那条裙子是你赞助的吗？”
路鸳深吸一口气，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是他一颗一颗亲手粘上去的。请了一个设计服装的师傅，给他画了每一个位置合适的地方，他一点点，像拼一个美梦那样完成的。
“你……喜欢吗？”那件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和他想象之中的她一样美丽。
路鸳甚至觉得昨天的她夺目到让自己不敢多看。
他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双眼，明亮得比钻石夺目。
那其中是真切的情感，期待，懵懂而青涩的崇敬和思慕，纯洁又美好。
但是玛利亚看着他，尤其是仔仔细细看了他的眼睛，面上的笑意和表情却慢慢地收敛。
“裙子不怎么样。”她淡淡地说。
她可不是被人把玩和观赏的昂贵钻石。
路鸳的表情一僵，他太浅薄了，所有的情绪和希望，都像是溪水中空游的鱼儿，清澈得一眼见底。
但是他很快说：“那……没关系的，我咳……我认识一些设计师，潘多拉的裙子你喜欢吗？他们也可以按照喜好定制的……只需要……”
路鸳语无伦次，最后话音和动作都顿住了。
那些设计师其实都很难请的，他也并不熟悉，但是因为家里还算有一些资产，那些设计师的笑脸还有热切都是可以用钱买到的。
但是他并没有骄傲地说什么“只需要付出一些昂贵的星际币”这种话。
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是怎样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用金钱买了接触她的入场券。
却不能用那个来衡量她的喜好。
他被爱意灌注长大，满溢得不自知在淋漓滴落，那些汇聚成一小滩名为“尊重”和“温柔”的河水，静静地流淌在玛利亚的眼中。
她熟悉那些爱和尊重，玛利亚也有一对非常爱他的父母。
可她是一个天生的反社会，做乖乖女的时候，也会在放学的路上扯断蜻蜓的翅膀，碾碎过路的毛毛虫。
被拐卖激发之后，彻底再也没有办法控制。
她像一个天生的竹篮子，无论多少爱也无法灌满，绝不可能像这个小鸳鸯一样，像一个盛满了蜜糖的容器一样，甜得过路的人嗅一口，都心尖儿发颤。
可是怎么办呢？
这个世上到处都是喜欢吃蜂蜜的狗熊啊。
玛利亚近乎“幸灾乐祸”一样看着言语颠三倒四，又要解释没关系，又要安慰她“自尊心”的路鸳。
最后她不笑了。
她直勾勾看着路鸳的眼睛，冰冷的眼神像一把冰刃，几乎要将他眼中的情愫全部搅碎说：“以后不要送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也不要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滚我远点儿。”
玛利亚几乎从未这样和任何人疾言厉色过。
正在疯狂磕糖的娱乐台直播间观众，甚至在短暂的震惊过后，有些人开始攻击起了玛利亚喜怒无常。
毕竟路鸳什么错也没有，他明明那么善良可爱，没有任何资本公子们仿佛天生该有的恶习和恶劣。
他的喜爱纯净得连隔着直播都能让人心动。
玛利亚这个一直对着迫害她的人都能保持微笑的人，却让路鸳滚。
她在说出这个字的那一刻，眼中所有虚假的温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浅淡到极致的漠然。
终于和心爱女孩儿聊上两句话的路鸳，先是因为这句话一愣，而后他陡然再度面红耳赤。
却不是恼羞成怒，而是羞愧和自责。
他肯定是说了什么话让她不开心了……
或者是那一条裙子她真的很不喜欢。
但是路鸳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让她消气，或者再次开心起来。
因此他只好说了抱歉，迅速离开玛利亚身边。
而此刻不知不觉，一整天过去了大半，别墅上空的电子护盾，模拟出了日落的金芒。
玛利亚坐在金芒之中，看上去依旧那么圣洁，温和，她嘴角的笑意在路鸳离开之后，重新回归。
直播官网却在针对这件事吵架。
【刚才骂人的那个不是玛利亚是叶梧桐吧！】
【我也觉得根本不是玛利亚，玛利亚怎么会那样呢……】
【拜托，路鸳小可爱惹谁了啊？他昨天晚上等了一晚上，还给她提供了赞助的衣服，可是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