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点直接说出来了。
好可怕的一个人。
有的人能要人一秒入戏,也能让人一秒出戏。粉毛从椅子上站起后先是拍拍老腰,一边拍一边和过来帮忙拿台本的经纪人说:“差点扭成一坨麻花。”
“还是那种奇形怪状,放货架上都没人买的麻花。”
这椅子不算大,想有点逼格地坐在上面只能牺牲自己的腰。
他这腰因为常年久坐已经岌岌可危,刚才坐那一会儿L更是雪上加霜。
“……”
这次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严肃认真的导演默默伸手撑在脸侧,遮住嘴角。
试镜结束,粉毛终于呼吸到了房间外的空气。
高千在离开时看到导演的表情的时候心里大概有了底,离开后也没提起试镜结果的话题,只侧头好奇问:“你写的字还挺好看,练过?”
“小时候练过,”陈白笑了下,说,“我外公搞书法的,那时候练了会儿L,会一点点,够摆个花架子。”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一点点”这几个字。
高千已经自觉学会多了个心眼,多瞅了旁边的粉毛两眼,问:“你还会什么?”
“不多,”陈某白熟练地伸手比了个一丢丢的距离,依旧笑说,“一点点。”!
好邻居说是,说:“该回学校了。”
陈某白说挺可惜。
高中生的假期果真短暂,还没怎么玩就结束。
好邻居应了声,没多说。
好弟弟走了,陈白日常工作的间隙就不再是帮忙辅导作业,变成了看剧本和看书外加看参考视频。
剧本他已经能够完全记住,更多的是想看看别人在这方面是怎么拿捏的,看了视频也看了不少书,其中夹杂了些史料,不算枯燥,挺有趣。
试镜当天,是搞钱伙伴和他一起去。有人接送,不用挤地铁,他早上珍贵的休息时间又延长了一些。
经纪人任劳任怨开车,并说:“我早晚得让公司给你配一个司机。”
说完之后略微侧眼看了过来,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没底的事,陈白也不能说是有把握,只能说确实准备了。
他不说有把握,经纪人更没把握。
之前这个人还在上一个剧组的时候她在忙其他事情,没能去看一眼,虽然后面有听导演夸对方,但毕竟没亲眼见过,她也不知道具体是怎样。
这次试镜的剧组叫《问命》,大投资大导演,一流编剧,还没拍就已经能看出是个爆红的阵容,业内公司都拼命把手底下的演员往里塞,竞争客观来说很激烈。
尤其这次递来的两个角色一个男四,一个男二,虽然后者是个纨绔,不是大众喜欢的人设,但戏份确是实打实,两个角色都有不少人盯着。
拿下这种大剧组的男二对一个新人来说还是太吃力,她没抱什么期望,虽然剧方发来了两份剧本,但是还是能看出第二份只是用试一试的态度发来的,重心主要还是在男四上。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是这次公司也是出资方之一,并且占比不小,至少不用担心旁边人出于非实力因素落选。
但公司也只是一个侧面的保障,具体还得看人有没有能够入选的实力。
马上要去试镜的人在车上啃着豆沙小馒头,啃完后看了眼剧本,闭眼抓紧时间睡了个回笼觉。
有点紧迫感,但不多。
试镜的地方在文化园的一栋大厦里,一眼看去豪气十足。
这次能来参加试镜的,实际上已经经过了一轮初筛,人数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多。大厅椅子上稀稀拉拉坐着人,不怎么交流。
要是陈某白平时多看两眼手机,应该能认出这里有几张平时能在娱乐新闻上看到的脸。
但他一点不带看,手机的作用就是聊天工作还有飞行棋,一个人不认识。
一起和搞钱伙伴和工作人员简短交流后就找了个地方安稳坐下,他坐下后的第一个动作是喝口水醒在车上酝酿的瞌睡。
周围的人来来去去,大概是试镜用的房间的门口不断有人进出。
出来的人的脸色看着都不大好。
社交完回来的高千小声对他说:“这次的导演说话直,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粉毛说好。
又一个人出来,该他了。
进到房间,粉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坐在简单搭设的桌面后的男人。
头发灰白,耳朵边别着一根发皱的烟,正在喝水。他面前摆着一块牌子,写着导演张治。
陈白觉着这导演是在喝水蓄力,好为下一场直言直语做准备。
他第一场试的是男四,那个靠着斐然文采从底层升到高位的郎中。
郎中出身乡野,但饱读诗书,即使在京为官几年也不浸染官场的浊气分毫。
不被浊气侵染的人,要么自成一股清流,要么被这浊气吞噬殆尽。
郎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