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了眉。
片段在这里结束,导演喊了声卡”。
他眉头松开,倒也没什么脾气,反倒安抚了下,说:“不着急,找找状态,等会儿再来一遍。”
对一个平时不怎么吃NG,基本一遍过的演员,导演并不介意多点耐心,在这种时候多费些时间。
陈白道了声谢。
第一遍结束,短暂休息后又是第二遍。
NG只有0和无数次,从第二遍开始,尽管镜头里的情绪看着要好了不少,但周围的气氛还是很显然紧张了起来。
走进小巷,回头,打斗。一连串动作下来,周围人看着,神经绷紧,大气不敢喘,生怕导演又冒出个“卡”,半天努力白费。
好在从头到尾,导演都保持沉默,不点头也不摇头。
场记打板,第二遍拍摄结束。
导演没出声,低头看连接到电脑上的摄影机的画面。直到几个视频都播完,他一抬头,看向仍然站在巷子里的人,说:“画面能用,你想再试试吗?”
想要演出爆发感对一个新人来说果然还是太难了,导演有些遗憾,但他能讲的已经讲了,剩下的全靠演员的领悟力,做不到也没办法,所以他只能问演员本人的意见。
——画面能用,但不能说好。
迎着巷子口的经纪人和助理投来的担忧视线,陈白理了下身上校服外套,闭眼再睁开,一点头,抬眼道:“想再试最后一次。”
导演笑了下,化妆师上前补妆,灯光摄影再就位,狐朋狗友重新回到巷子口外。
全场安静,站在巷子里的人低头呼出口气。
静默倒数三秒后,摄影机运作。
昏暗安静的巷子被脚步声打破,穿着身校服的人踩在脏污地面上,走进巷子。
身后光影晃动,几个人影跟着走进巷子。
注意到身后动静,穿着校服的人慢慢停下脚步,略微侧身转过头,一双浅灰瞳孔半隐在光下,向着来路看去。
那双眼睛动了下,像是在打量,打量曾经的几个朋友。
没有疑惑,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他的视线太过平淡,平淡里又带着几分平时脸上经常带着的讥诮,像是早有预料。
这讥诮像是对来人,又像是对自己。直到把几个人都扫了一遍,他终于出声问:“做什么?”
声音不轻不重,吐字清晰,和整个人一样平静,完全融进周围冰冷阴湿的环境,无端让人心里一跳。
隐约的压迫感瞬间上涌,朋友一时间没能回话,之后反应过来,仰头出声说:“你该想想平时你自己做了什么。”
几个人上前,彻底堵住了巷子口。
只一个眼神,之后没有多说,站在最前的三个人直接扔下书包上前,想要打得出其不意。
他们完全是有备而来,知道一个个上打不过,所以打算直接一起上拖住人。
剩下一个人站在巷子口,左右犹豫着,看着情况不太妙,颤颤巍巍拿出把小刀,一步步上前,威胁道:“你要反抗……这刀子就该往你身上走了!”
在他威胁的时候,已经有人倒地,倒在了脏污泥地里唯一干净的地方。
站在巷子中间的人校服染灰,身上还有缠斗的痕迹,随手擦去脸上沾染的混着血迹的脏污后抬眼看向他。
那是一双丝毫不带情绪的眼睛,刚才那场缠斗也没能激起丝毫波澜。
之后对方又笑了下。
笑着,但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
那是一副所有人都没看过的表情。原来平时惯常带着笑意的眉眼彻底冷下的时候,比任何表情都要来得刺目冰冷,直透人心。!
事情好转了那么一下,公司逐渐好转,也有了新注资,外债也逐渐开始偿还。结果就在为了公司更进一步去拉投资的路上,朋友父母在的飞机失事。
朋友当时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臭屁高中生,当时得到的别人帮他整合过的消息就是父母没了,公司保不住,家里还剩四千万外债。他可以选择继承不多的遗产,也可以选择不继承遗产,只要不继承遗产,就不用继承四千万外债。
许斯年听着,转头问:“你朋友怎么选的?”
“朋友只能继承。”陈白按下电视播放键,等到声音响起后继续说,“那四千万里面有借的钱,还有员工的工资。”
不止钱,里边还有父亲积累了一辈子的声誉,还有员工背后的家庭。享受了十几年,也该负起点责任。
优渥生活没了,倒欠外债,和徐一帆一样,时隔将近两个月再返校,朋友也没朋友了。
徐一帆没有做到一帆风顺,朋友也没能做到。
都是高中突逢巨变,境遇直转急下,巨变后朋友和徐一帆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朋友还有点能养活自己的能力。
两者有本质上的差别,但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相似的地方又太多。陈白说,在遇到一些特定的剧情的时候,他总是很容易想到朋友。
为了避免带入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