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道,“说要五十两银子才能帮着把文章给督学送去,观其言行举止,大概就是个江湖骗子。他还说若是多带个人能给我们便宜些,到时咱们可以一起去会会他。”
“岁考将近,竟有人拿这些事情出来骗人。”徐知让一脸鄙夷,“待我找到了确凿证据,必将遣送他去官衙走上一遭。”
“书肆的白公子也遇上了同样的事。”初微道,“他还有同窗搭线,去谈起来也更容易些。你们这几日先用功念书,我同他们过去看看情况,若有需要你们出面的地方,到时再请你们跟着走一趟便是。”
这几个孩子一看就是学堂里读书好的那种学生,到时当个群演不成问题。
三人纷纷点头。
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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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自打那日和初微对话后,心中就存了事情,日日去到王梁家中打探消息。
而他那个同窗王梁,也终于在他十二分的期待里,给东昌府的岳父过完生日
回到了青州。
白晨第一时间将他请来了书肆,道是东家有事问他。
王梁也知道白晨近来在书肆供职的事,听了这话颇为有些感慨道:“你小子旁的倒还罢了,就这张嘴实在能说会道,从前在学堂时夫子不论课上如何责罚惩戒,都管不住你这张嘴。谁能想到你最后不是靠着念书,而是靠着这张嘴发达了。”
白晨笑道:“王兄就别取笑我了,快里面请。”
两人去到白晨工位坐定后,王梁又对他问道:“你这东家又是哪位?”
白晨也知道初微从不在前台工作,一般来了低调巡店之后就回厢房做事,估计也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身份的,便含糊道:“就是城中的一位富家夫人,在家闲来无事,出来做点小生意。”
说话之间,初微走了进来。
白晨给两人介绍之后,又分了主宾坐下来。
初微也不跟王梁多话,开口便直奔主题道:“王公子是怎么认识吴诚的?”
“我们论起来还是同乡,以前都是东昌府的。”王梁道,“他后来也一直在东昌府那边做事,不知怎的这些日子突然过来了青州。”
初微点了点头。
估计是东昌府那边傻子不够用了,所以过来了青州府行骗。
“那他家里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给督学大人送文章的途径?”
王梁显然对吴诚情况有些了解:“听说他有个叔父在京中大官家里做事,所以才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是那日陪着家中子侄去寺里上香,遇上了你这位同乡,说起来也是缘分。”初微道,“我们家里有孩子读书,马上就是岁考,这事对他们来说也是至关重要,轻易马虎不得,不如王公子就带我和白晨一同过去问问吧。”
王梁爽快地应了下来,他一路带着初微二人来到栅栏胡同,去到吴诚那日所说的那处人家。
这宅子虽然在这一带并不显眼,但初微看着依然不像正常人家——院中的草木都疏于打理,厨房也没有开火的痕迹,显然是临时租来的。
而此时的吴诚正坐在案前吃着烧饼,应该是图方便刚刚买来的,桌上还放有不少文章,大概都是从学子们手中骗过来的。
而吴诚见到王梁后,并没有再见同乡的惊喜,反而一脸疏离高傲道:“王兄又给我介绍熟人来,少不得还要便宜几十两银子。”
“吴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初微对着吴诚笑了笑,“我们家里头也有亲戚就在直隶,按理说也是天子脚下,却都不晓得文大人被任了督学之事,不知吴先生又是从何处得来?”
吴诚看初微年轻又穿得好,给她的定位是刚过门不久急于在家中表现的年轻媳妇,而这样的女子不光容易骗到,吃亏了也不敢声张,可谓是他的理想客户,故而在骗初微时反而比骗王梁更是用心几分。
他努力摆出一副高深姿态:“我自然有我的途径。”
初微追问道:“什么途径?”
“夫人可知,我们青州府里有个在朝中三品大员的同乡?”
初微刚嫁过来青州不到一年,头几个月一直在家中病着,后来时不时去京城探亲,出门社交的机会本来就不多。而老夫人顾及她小门小户出身,在外交际难免不周,没有给她分派外交任务,所以初微对青州世家情况也不算太熟悉。
“我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初微道,“不知先生说得究竟是哪位?”
“这你都不知道?”吴诚翻了个白眼,“当朝三品御史,陆今安啊!”
“陆今安?”初微被这个名字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帮你给文大人牵线的?那你又是他什么人?”
“陆大人可是我的远房表弟,对我一向尊重。”吴诚一脸得瑟道,“前些日子我去京城探亲时,他还曾专程带着夫人请我吃了顿饭。”!
徐知让道:“就你们两个的家世,若是真起了给督学送文章的心思,直接让家里长辈想法子送去就行了,还找外人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