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阵阵雷鸣。
她来到窗边,一眼望去,扫过所有能藏人的位置,不见其踪。
“我知道是你。”任青悦压低声,“别躲了,到屋里来。”
说完,她便从窗边退开,但并未合上窗户。
等了片刻,无人回应。
任青悦眉头皱起,是她猜错了,还是阿昭不愿见她?
若是前者还好,可若是后者……
任青悦心狠狠一颤。
她以为半年分别已让她心态恢复平和,可未曾想,仅仅这个念头划过脑海,她便止不住内心揪痛。
若阿昭不愿见她,为何又要悄悄跟来呢?
还朝她屋里扔了妖丹。
任青悦压下摇摇欲坠的念头,竭力用理智覆盖情感的冲动。
可能,就只是她猜错了。
阿昭确实不可能出现在青丘。
这颗妖丹的由来,就交给狐后去调查吧。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关上窗户,这件事就此揭过。
便在这时,窗沿下嗖地冒出一颗圆圆的脑袋。
小鹿般清澈明亮的双眼望进屋里,与任青悦不期而遇。
颜昭咧嘴笑开:“师姐!”!
“还不是家里那两个榆木疙瘩。”说起狐帝和儿子,狐后一改先前稳重端庄,冷声道,“往来两界之间,本事没有修到多少,却染了一身傲慢固执的习气,行事迂腐不化,冠冕堂皇,只顾自己!”
狐后长叹一口气,语气愤愤:“这次回来又是一身伤,姑娘可知他爷俩在人界又闹了什么幺蛾子?”
“……”任青悦本不想参合这一家狐狸的家务事,但玄黄秘境一行所发生的事她确实了解,换作白烬未必能说得清楚,而涂山玉和狐帝又有可能隐瞒经过。
狐后是个有分寸的人,任青悦不希望她被蒙在鼓里,遂以旁观之人角度据实以答,以便狐后了解实情。
“原来是这样!”狐后唇边掀起冷锐的弧度,眼里寒光闪烁,“只
怕他爷俩心里还觉得自己做了件利好天下苍生的大好事,真是愚不可及!”
青丘的日子太安生,竟然培养出这样两个蠢货。
任青悦只说了事情经过,至于之后狐后如何处理,她并不在意。
踏入妖宫,狐后很快平复了心情。
随后借机开口:“枂儿姑娘,妖宫那么大却没几个人,我那清瑶宫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我也鲜少回来住,这段时间你不若就陪我住,我让人给你收拾一件客房,如此也好经常找你说说话。”
狐帝和狐后并不常在一起,主要是狐后嫌弃狐帝蠢笨,时常把狐帝撵回书房睡觉,所以清瑶宫独属于狐后,连狐帝平日也不敢贸然踏足。
任青悦本也不想住月庭殿,闻言心知狐后乃是为她着想,便顺水推舟:“如此,那就叨扰前辈了。”
狐后眼中笑意更甚,摆手笑道:“不叨扰不叨扰,你答应就好,我还怕你不同意呢。”
她们出去走了一圈回来,说着话,关系便似乎亲近了些。
任青悦并不排斥有分寸的交流,虽然内心难免时不时感到拘谨,但大体上与狐后相处还算愉快。
是夜,任青悦入住于清瑶宫的偏殿。
白烬借口来找姨母,赖在清瑶宫中不想走,明里暗里打探表姐身在何处。
狐后心情复杂,白烬虽然自来熟,但心不坏,只是碰巧喜欢上任青悦,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手心手背都是肉,要她如何平衡这两个孩子的关系?
她身为两个孩子的长辈,不好太过干涉她们的情感之事,只能让孩子们自己处理。
狐后遂道:“今日时辰已晚,枂儿约莫已经歇下了,你明日再来找她吧。”
白烬屡屡碰壁,但锲而不舍:“好,那我明天一早就来!”
事实上,旁侧偏殿之中,任青悦并未就寝。
她在榻上盘坐纳气,但许久无法入定。
并非青丘的灵气不适合修炼,只因她心绪烦乱,仍在担心颜昭是否悄悄跑来了青丘。
若真是如此,眼下她人在何处?
忽然,啪嗒一声,什么东西飞过窗户,落到她的枕头上。
任青悦一惊,瞬间握住剑柄。
扭头看向窗外,院中寂静,没有半个人影。
任青悦皱眉。
相比人界各大宗派,狐族妖宫的戒备不算森严。
许是妖族安平和乐的缘故,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各大妖城夜不闭户,妖宫中也没有设阵防护,但是照理说,应当也无人敢来妖宫放肆。
没瞧见人影,任青悦便扭头看向床铺。
那枕头上之物是……
一枚妖丹?
不确定,再看一眼。
确实是一枚妖丹。
大晚上的谁往她屋里扔妖丹?白烬?
可白烬已被狐后遣退,应当已经离开清瑶宫才对。
任青悦捡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