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热气腾腾的餐盘看着言不栩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来我们公司到底干什么的?”
言不栩理所当然道:“来找你的啊。”
封鸢沉默半晌,开口:“你有病吧。”
言不栩摇头:“没有,不信你跟我去医院检查。”
封鸢懒得和他继续掰扯,很快吃完自己的饭就离开了餐厅。回去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想,言不栩大概率没对自己说真话,这家伙看上去笑眯眯的吊儿郎当,实则却敏锐至极,他大概率没有相信自己告诉他的话,所以才会想要盯着自己……但是还专门应聘和自己相同的公司,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话又说回来,言不栩竟然还真是个架构工程师?不会是伪造的什么身份吧……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脑海中忽然冒出来另外的声音:
“就是这儿?”
“没错,三天前那只报死鸟所预示的位置就在这附近,我们仔细找找。”
封鸢停住脚步,目光在周围巡视,而这些杂音却再次响起:
“这一片区域可不小,我们怎么找?”
“话说,那可是三位圣徒,竟然就这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报死鸟会为我们预示。”
夜幕街景平静祥和,行人来往如织,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平静之下,隐蔽于黑暗角落的虫蚁尚在窃窃私语,秘叙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封鸢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人群,和马路上的行人悖向而行,循着那喁喁的密语而去。他的身后路灯交相辉映,串联如珠,深色霓虹镶嵌在夜幕之上,晕染出一片红绿交错,而他的身前却是黑暗巷道,光影在地上横切,亮与暗,清晰与混沌,温暖与阴冷,如晨昏交割的线条。
他迈步走进了巷子里。
他能听见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意味着他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信号”变好了。
封鸢上次“听见”这等密语还是在他收拾几l个堕落使徒,遇到言不栩的那天晚上。
这些“心声”来自于堕落使徒。
他边走边在心里盘算,这下可好,也不用研究怎么让那几l个堕落使徒恢复了,因为他马上就要有新的了。!
封鸢点头,心道,快去查查顾苏白到底怎么回事,他可不想下次再陪这家伙进副本了,当然,更不想加班。
言不栩“嗯”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我还有一个问题。”封鸢道,“如果在经历某件事情之后,人丧失了记忆,这意味着什么?”
“嗯?”言不栩抬起头,目光疑问。
“我说的就是我,”封鸢坦荡地道,“我要进无限游戏那天出车祸后,司机和我同行的同事都忘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而我却成了这个游戏的玩家。”
“这是规则,”言不栩道,“玩家同意进入游戏,则获得继续存活在现实纬度的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解释道:“你的同事之所以会忘记,就是《公约》的规则对现实的改写,因为他们需要忘掉你‘已经死亡’的事实,或者在他们的意识里,并不存在你‘已经死亡’这件事。”
“改写现实……”
封鸢没有说的是面临生命危险的不是他,而是司机或者小诗,当他用自己的力量去救他们的时候,时间停止,现实改变……不,改写的不仅仅是现实,还有无限游戏或者说《公约》的规则辐射?所以他才会变成游戏玩家?
他沉思半晌,一抬头看到言不栩支在下巴上的手指,不禁道:“你手怎么了?”
言不栩垂下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他虚化的手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进入无限游戏后应该是因为时间流速的问题,虚化状态似乎又有浮现,他不怎么在意地道:“没事。”
封鸢眯起眼睛:“我记得,我们遇到那天晚上你的手就已经这样了,而且你当时晕过去了……是因为你说的异端入侵事件?”
“几l个堕落使徒还不能把我怎么样。”言不栩漫不经心道,“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封鸢想起在《灰烬使者的陵墓》时,守墓人所说的“不可直视”。
而当天晚上,除了那几l个堕落使徒之外,在场的就只有封鸢,难道说……
他目光略有些古怪地看了言不栩一眼。
言不栩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真实”形态胳膊才受伤的?
啊这。
封鸢在潜意识里看到的自己并不具备人的形态,而是一种星光和阴影杂糅的“拟态”,似乎具备吞噬、扭曲等特性,反馈在他所能使用的力量手
段上,就能达到让时间停止、空间传送等程度?_[(,那种“拟态”有点像宇宙的黑洞或者星云,又不完全是。但他平时也不太在意这个,因为他觉得只要壳子看起来像个人就行,谁管你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天晚上他在追几l个堕落使徒时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使用了“真实”形态,结果被言不栩看到,他不仅晕倒,还受了很奇怪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