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死掉的老仆人又活了过来,依旧用那张无可挑剔的、温柔的笑脸递给她洁白丝帕。
漂亮的桃花眸中杀意乍起,虞惊棠再一握紧刀柄,对没有反抗之意的老仆人下手。
最后的最后,她手中的刀具竟然变成了棉花糖,黏得她满手都是。
好洁的她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头发也该一根根炸了起来……老仆人第n次递来的手帕终于被不友善的客人接纳,她被邀请到庄园整理衣着,没一会又变得干干净净。
那种如噩梦般笼罩她全身的黏腻感让虞惊棠再没拿起刀具,她面无表情坐在屋顶,眺望远处的森林,接着闭眼直接倒了下去。
虞惊棠在这里是不会死的,只要她愿意,她能以主人身份活得很好。
但她偏要折腾所有人,包括自己。
她扯烂花圃里的花,眯着眼看山坡下被阳光晕成银白绸子的石子路,希望有一场陨石雨把它们统统砸烂,或者
从森林里钻出来一大堆咋咋呼呼的魔怪……什么都好,毁了这一切。
难以想象,副人格以这样的精神状态怎样画出充斥贫穷、疾病与死亡的阴暗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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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楚纤一起围观了主人格的疯批,主系统说:‘如果有个能毁灭世界的按钮放在虞惊棠面前,她一定会摁下。’
楚纤:‘是。她听不见我们说话?’
主系统:‘放心,我们对话走的秘密通道。’
楚纤:‘很神奇的发明。’
主系统:‘谢谢您的称赞,您的精神世界很美丽,您是个了不起的人。’
楚纤:‘共勉。’
楚纤对精神世界中仍在死与生之间反复横跳的主人格说:‘你想掌控身体只需告诉我一声即可,不必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
‘我不想。’
在这个世界里,虞惊棠本就标致漂亮的五官变得越发美丽,她黑白分明的眼被光照得亮亮的,看向虚空中一点,像是与不会存在此处的副人格对视:‘身体的伤口还痛着,你不是要代我痛吗?等不痛了你再还给我。’
‘好哦。’
虞惊棠歪头问:‘我在这里死亡你会痛吗?’
‘会。’
‘真好。’说着,她咯咯笑着,用刀刺穿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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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惊棠醒来又能操控身体了,她不急着起床,反而跟个神经病似的唇边挂着阴冷的笑:“你很累?”
副人格答应她伤好前不会把身体还给她,她感受到副人格目前状况特别不好,所以无法占有身体,使用权自动转让给虞惊棠。
副人格声音的确虚弱得要命:‘是啊,睡的这两个小时你居然死了五十七次……我需要休息。’
精神世界被破坏与不停重塑需要精力,更何况这两个小时是由副人格操纵着身体,非常耗精神。
如果不是楚纤灵魂够强大,一般人这么搞早就疯了,哪还能维持精神世界的鸟语花香?
“不行。”
虞惊棠带着一定要毁灭什么的恶意说:“等会你要下楼吃饭,我不想面对他们。”
‘你可以在房间吃。’
“不行。”
‘……’副人格沉默。
虞惊棠极少下楼与家人共餐,她孤僻到连口味都得跟家里人不同,吃的东西寡淡且难吃。
她自己吃不下多少,偏要看别人吃不进却顾忌她不得不吃的样子。
虞惊棠轻轻哼了声:“洗漱完毕后你要接手身体,我还没在你的世界玩够。”
直到她给浴缸放满水,副人格也没再出声。
她既满意自己能挟制住拥有天才般绘画天赋的副人格,又不满对方的沉默。
口头承诺不能保证任何事,她只有真切地刺痛对方、了解对方的缺点、知道对方底线在哪,她才能放心与其共存。
一开始踏入副人格漂亮的精神世界,看着这些美好无论用什么都无法破
坏,她心生恐惧,唯恐自己这个主人格比副人格脆弱。
如果她的不断死亡能换来副人格的妥协甚至忠诚,她没有道理继续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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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洗澡时间慢得多,她宛若即将行刑的刽子手,葱白美丽的指尖慢慢划过温凉细腻的皮肤,仿佛在轻拭刀锋——
她的确在拿自身做刃,稍不顺心就让自己鲜血直流。
反正现在有更在乎她受伤的人了。
主系统:‘你像她的新玩具。剧情中倒没有这种热忱,是因为你的灵魂有特殊吸引力、唤醒了她的变.态能力?’
楚纤:‘笑。’
主系统没有终结话题,它似乎好奇已久:‘想来是有几l分这种迹象。你的爱慕者都不太正常。’
楚纤:‘我倾向她们本就不正常,我只是一个不轻不重的契机。’
主系统:‘你很谦虚。’
泡完澡,虞惊棠慢慢捻起修眉刀抵住手腕,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