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抬起湿黑的睫羽,愤恨拽住额上冷毛巾毫不留情甩飞,看过来的眼眸晶亮挑衅,与其相对的是虚软无力的身体,强撑着不知何时会软倒下。
“……”
薛悬铃定定看了这人良久,在这人眉间一皱又要发脾气前转身离开。
主系统:‘差点以为您是主人格了。’
楚纤撑起手肘,在浴缸中慢坐起:‘常与她作伴,大致能了解些。’
主系统:‘您觉得傀儡表现如何?能打几分?满分十分。’
伸手拎起高跟鞋放到浴缸外,楚纤:‘零。’
主系统:‘……’
主系统:‘您看出来了。’
楚纤换了个稍微好受的姿势重新靠倒下去,指尖摸到礼服拉链。
和冰凉浴缸接触的部位舒服得她想叹息,楚纤勉强保持平稳音色回复道:‘我没猜错的话,她是由宿主灵魂强行改造成傀儡灵魂,她还残存自己的意识。主系统
,这种行为违背了绑定宿主的初衷。’
如果它想塑造类似楚纤这样专注任务的灵魂帮助其他宿主快速完成任务,大可更改系统商店的规则,而不是玩.弄宿主。
对楚纤一口一个‘您’,看似很尊敬,是因为目前的楚纤有引起它兴趣的东西,一旦这种东西不存在了,她有可能是下一个傀儡。
果然,主系统不会由于一两个小原因亲自出手帮她。
主系统:‘幸亏您还未成为我的助理。’
楚纤:‘?’
主系统:‘不然我整天会在舍不得惩罚您、太想惩罚您的心情中度过。’
它竟是揶揄口吻,想必不畏惧楚纤的发现,也不在意楚纤的指责,它决定好的事没人能改变。
这话中的诡异宠溺感也叫人毛骨悚然——助理不顺心开除即可,何必委屈自己一天又一天的不顺心?什么变.态嗜好?
主系统:‘建议您先解决您的个人问题,我这边观测到您的健康状态不太优秀呢。’
说完,它礼貌告别后下线。
同时,存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格上线:‘你去哪了!!!你怎么敢丢下我一个人!!’
虞惊棠一出现,楚纤想忽略的头晕目眩立刻强烈数倍,她刚坐好的身体瞬间沿着浴缸软滑下去,刚不僵硬的骨头又抵到硬邦邦的瓷壁。
这具身体是共用的,副人格本该计较主人格怎能将身体弄得乱七八糟的事,现在却不得不先一步承担身体的各种负面效果——嗯,正如她一开始答应的那样,痛苦难受都归她。
“你先,别从屋顶跳下去。”
眸中全是滚烫水光,烫得眼前世界不断颤抖,楚纤懒得再看,干脆合上眼,有液体沿着眼尾流下,似是要借此撕开这具皮囊,令里面沸腾的热血喷薄而出。
“我现在非常虚弱,你再死几次,我就不能出现了。”
虞惊棠往前倾的身体停住了,她半信半疑:‘是么?你为什么先不说?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我好不容易跟姑姑打好关系,没必要因为报复你,失去她的信任。”
不须找其他理由,这是最关键。
而虞惊棠为话中地位比虞小姑矮一头不满。这具身体是她的,副人格要用都得经过她同意呢,凭什么最在意的不是她?
就算为了报复她失去虞小姑信任又怎样?看副人格平时巧舌如簧、获取别人好感那么轻易的样子,不就是从头再来么。
虞惊棠一秒都停不下对副人格的抱怨,再看副人格被药效折磨得在浴缸中难耐喘息的模样,她轻哼一声,没来由地愉悦,甚至乐于欣赏‘自己’的狼狈:‘你不准用我的身体做奇怪的事!’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股热有多难捱,但自己难受和看别人难受是两回事——现在她倒很容易分清自己与副人格的差别。
“……是,吗。”
楚纤并未忘记为参加晚宴特地做的长指甲,只需在灯光下轻轻一晃,碎钻晕出来的光就能在眼
皮闪过,闭眼也无法略去。
那只手在浴缸边搭了一会,指尖沾了一抹清凉,很快碰上微微仰起而迫切显露的脖颈线条。
她的眼仍未睁开,却非常了解这具身体的各种走向,能准确碰到她设想的那一点,带来短暂又愈演愈烈的解脱。
摆动的双腿被裹在柔软而美丽的裙摆里,似一条搁浅无法返回深海的人鱼,伤痕累累导致不太灵活的鱼尾笨拙可怜地拨弄开周身软沙,却因浑身黏腻沾染上更多污秽。
欲望,满足或渴求的呻.吟,越触碰越不得救的无解,就是那一层又一层甩不开的沙和污物。
可这张脸实在漂亮得过分,陷入泥沙的不堪不会让她丑陋,只会让一个又一个迫切的、祈求美的镜头对准她,多多攫取她的破碎,制造出叫人惊叹的艺术作品。她是艺术本身,也是罪恶本身,哪怕不唱着传说中摄人心魄的塞壬歌谣,她也能唤醒最卑劣的灵魂。
虞惊棠第一次看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