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开她、怕出了差错永远不见她才生气的啊。虞惊棠只觉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满足,就连以前最不屑最厌恶的话语也能轻易说出口。她享受安抚副人格的过程。
“别生气,别生气,”虞惊棠轻轻抚摸着镜面,柔声说,“我会安排好了再做最后一步,你绝不会受伤,否则我不会放过姓扶的,我会让她知道……”
‘去画室,我想到画什么了。’
“……”
虞惊棠身体一僵。她眼波流转,大喜大悲后的疲惫在眉间懒懒地飘散着,望着镜中人依旧清湛的眸撇了下嘴,殷红眼尾媚意横生:“我以为你会多看看这具身体。没有哪个人的身体能比我更让你满意对吗?”
副人格又沉默了。
“不否认,那就是我最好。”
虞惊棠哼笑着:“你该坦诚告诉我,毕竟我都说了那么多,嗓子也哑了。”
等了等,副人格仍是不言语,虞惊棠有点不开心,但想到去了画室便能由副
人格占据身体,她多得是时间逼这人张嘴,又高高兴兴擦干身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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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画板前站了一刻钟,说好有想法的副人格半天没能提起笔。
‘你怎……’
“抱歉。”
楚纤慢慢垂下手,用未沾染颜料的手指轻捏眉心。她唇张了张,应当是想说理由的,最后仍是一声无可奈何的:“抱歉。”
虞惊棠感受到副人格的倦怠无力,连忙夺过身体的操控权,说:“肯定是你在医院费神安慰姓扶的小鬼把精力都耗光了。你先休息,我来画。”
说完她也不动笔,屏息等着副人格回应。
等到副人格慢慢‘嗯’了声,她才又说:“别多想,就算你以后都画不出来也没事,我愿意跟你在一个身体里。”
‘……你不赶我走了?’
“我说了不是赶你走嘛!!”虞惊棠瘪瘪嘴,认下这个甜蜜的苦恼,“你怎么老不相信我?好啦好啦,这段时间我都不提这个事儿好吧?你别再想了!”
副人格淡淡应声,虞惊棠就跟得到万圣夜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十分满足:“所以说嘛,只有我最适合你。姓白的姓扶的根本不懂你要什么!”
“我以前也画不出来,我知道那种难受。但没关系,你看——”
虞惊棠翘起唇角在画布上铺色:“你看,我就是你,我画的画也属于你。”
副人格半天没有应声,虞惊棠自顾自边说边画,快要描出人脸轮廓了,她又不满副人格的沉默:“是不是越画越像你了?”
‘唔。’副人格回的很敷衍,偏偏虞惊棠借此汲取神秘力量似的,听她回应就能继续下去。
直到副人格说:‘你若真的放弃这个念头,以后——或者说近期都不会提起,你该去医院告诉解小姐不必再伤害身体。打给解家的钱可以当做这件事的赔偿和封口费,前几家也该如此。’
“……”
虞惊棠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笔尖重重将颜色晕染在画布上。
副人格也不畏惧她冷下去的脸,竟敢继续说:‘你答应我的,惊棠。’
“所以,你要死不活地装累、装画不出来,就为这点事闹脾气?”
‘……这些并不是小事。’
“对我来说就是小事。”虞惊棠嗤笑,“一群想要钱又舍不下命的废物,活着干什么?姓扶的无能,跳大神跳了那么多年,跳的网上那么多粉丝,连这都看不出来?”
“我赔钱?我凭什么赔钱?她死了吗?我强迫她了吗?不是她点的头?不是她看见我手里的钱就走不动路?我做错了什么?不该这么有钱?”
她一声声地问,一句句地控诉,越来越快的语速表明她的不耐与愤怒。
“我是答应你了,但她要是真死了,那一百万我也不会拿回来,不是很公平?”虞惊棠嘴角一扯,“又不是她死了我就会把你转到她身体里,她要死得难看了我还看不上呢。”
停了停,副人格没有说话,虞惊棠却不急着要她回复了。
“不要再为这件事跟我闹脾气。”
虞惊棠沉声说:“你拦不住我,你只能求我,但这种求人方式我很不喜欢。”
她以为说了这句话副人格该一晚上不理她,没想到副人格很快说:‘是,我的确拦不住你。但我想扶瑶会时刻关注解小姐的情况,不会让悲剧发生。’
‘钱,扶瑶也会赔偿,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是她做错了事。’
副人格应该是笑了声,赞同道:‘她的三观很正。’
“……”虞惊棠险些捏断了笔柄,手指用力到颤抖,“别以为这种方式我就……”
‘想多了。’副人格说,‘你画吧,我不看了。’
这该是虞惊棠预料到的结果,可真的发生了,她又倍感不快,一种被人看轻、真心被辜负的烦躁感油然而生。她很想拽出副人格狠狠质问她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惦记上了扶瑶的身体——才会对扶瑶那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