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这段时间没睡几个好觉。
虽说有江阙在帮闻槿解决发作时的困扰,他也还算是正人君子,不会趁虚而入。
但药物还是会给人的身体带来不小的影响。
闻槿表现得不在意,不代表林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心中忧虑过重,导致林听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梦。
她梦见闻槿被针扎了之后,钱盈和江阙没有及时赶来,而自己也没能将那些该死的家伙压制住。
不及时的治疗,让那些药物对闻槿的身体产生了会伴随终生的影响。
林听抿了抿唇。
她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另一手的食指中段,黑色的眼眸中泛起些许暗色。
……应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他们弄死的。
林听冷淡的想,江阙的处理方式还是太便宜他们。
她完全有能力将最毒的药剂扎入他们的血管,他们会痛不欲生的死,并且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她没有那么做,只是因为她尚且维护着自己的良知和道德……而且,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家伙还会出现。
就算知道闻槿是“造物主”,林听还是没办法安心入睡。
她昼夜不停地进行了几十轮测试,现在眼下有些青黑。
好在一直以来的好运气还是眷顾着她,林听和江家的研发团队一起,很快研制出了针对性解药。
但毕竟是新药,保守估计再进行两周左右的测试,如果确定不会产生副作用,就可以给闻槿使用了。
应该能赶在开学之前完成。
许岁聿说:“我还以为,你会更倾向于帮助江阙。”
林听捏了捏眉心:“那也要看她的喜好,我觉得她有点害怕江阙……况且我只是出于过往的交情才和你那么说。”
许岁聿淡淡道:“他们这些人里能有几个是好人?”
在许岁聿眼中,这些豪门子嗣几乎没什么区别,风纪委员长不过也是伪善者的一员。
许岁聿将信封完全封好,才掀起眼帘看向与自己一同长大的林听。
——话是这么说,但对于两人来说,那段过去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许岁聿问:“你不打算继续为沈斯南办事了?”
林听颔首,同样试探了一句:“RE到现在的体量,应该不需要依靠沈家宣传。”
许岁聿微微向后仰。
他语气仍然平静,浅灰色的眼眸注视着林听的眼睛。
“……闻槿的爷爷奶奶,因为我最近常常去她家遛狗,对我的印象还算不错。”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冷静地叙述着关于自己的事情:“在说到我时的语气,虽然算是赞赏,但和描述江阙他们完全不同。”
如果说对许岁聿是“赞赏”,那对其余人更多的就是“满意”。
不论是沉稳些的江阙,还是更不着调的江澈和成家双子。
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
带给闻槿的大多是负面情绪,但落在他们身上的描述都是不错的。
许岁聿的短发随着仰头的动作向后晃动,光落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为他渡上一层细细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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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手在半空中虚虚抓握了一下,光从指间的缝隙溜走了。
林听看得出潜藏在那张姣好皮囊之下的不甘。
穷人家的孩子心思总是多些。
许岁聿只有在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才会将心思露出来。
“……你应该知道什么最难跨越,林听。”
这场循环已经折磨了他们足够久。
许岁聿自嘲地笑了笑,他坐直了身,看向林听。
“沈家、江家、成家…RE在他们眼里就像是我们看蚂蚁,一抬脚就能踩死,”许岁聿说,“我做沈斯南的刀足够久。况且,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林听撑起身看了眼时间:“但演戏太久的人往往容易入戏太深。”
许岁聿顿了顿。
少年的指腹在信封上摩挲了一下,撑着桌面起身。
可不入戏,连登上舞台的机会都没有——就算入戏太深,对他而言会是一件坏事吗?
许岁聿将包裹全都打包好,敛去眼中所有情绪,才低低说了声:“……我明白。”
*
由于之前江澈的语出惊人,加上和奶奶私下聊过。
她这几天里没有联系江家那对兄弟,担忧之类的负面情绪通通都没有找上门。
闻槿注意着时间,又想到自己的攻略进度,觉得确实应该给自己放松放松。
盛珣的母亲沈女士还住在闻槿家呢,她找到空就来和闻槿培养感情。
在进行了一番对话后,沈女士终于问到了自己近期最关注的问题。
“说起来,那个经常来你们家遛狗的男生长得挺不错的,他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