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南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她看向沈斯南的脸,意外发现他的唇色有些白。
这时候闻槿才骤然想起人家身体不好,听自己讲这么一大通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很烦。
闻槿说:“抱歉啊,我好像占用你太多时间了。”
沈斯南将桌面上的文件全都收了起来,他摇头的同时轻咳了两声,脸色逐渐显出些许苍白。
“没事,我会联系那边加强评估的。”
沈斯南重新恢复了温和的态度,“但许岁聿自己也要争取……希望你们好运。”
闻槿的话语顺畅了许多,她起身的同时继续道:“好!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今天打扰了。”
在离开之前,闻槿看着他补充了一句:“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
“但学长,你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
沈斯南看着闻槿脚步轻快地离开。
桌面上的文件留下了。
沈斯南重新将合上的文件打开。
闻槿没有处理家业的经验,在之前的学校并没有做班干部的经历——这样推算,她应该是上班族。
沈斯南又看了一遍,条理清晰,信息量齐全,她应该耗费了不少力气。
……相比起他以为的那种圣母心十足、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样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少年侧目,看向窗外。
闻槿已经走出了图书馆,她来的时候带了东西,走的时候两手空空。但心情大概很好,肩膀不紧绷了,走路还有点蹦蹦跳跳。
“少爷……您要帮许岁聿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管家站在一侧,犹豫片刻后问出口。
良久都没有回答,直到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慢慢收回视线。
沈斯南将桌上的文件向着的管家的方向推去:“只按照我刚才说的做。”
管家应了声好。
他站在原地踌躇片刻,小声问:“少爷,真的不考虑将学生会的工作先卸下吗?假期也有那么大的工作量,您会吃不消的。”
沈斯南又咳了几声。
牵扯着前胸有明显的痛感。
管家赶紧接了一杯水放在桌子前,面上的担忧愈发明显。
他看着沈斯南长大,少爷从小就是优等生、大多数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偏偏得了不治之症。
沈斯南的脸侧因为咳嗽呈现出几分红,但嘴上还是温声回答:“没关系,只是咳嗽而已,不用太在意。”
他喝了几口水。
管家忍不住看了眼窗外,又问道:“下次闻槿小姐送过来……还是照常吗?”
没有回答,管家明白这是一切照旧的意思。
或许是出于长辈那种忍不住想要多管闲事的心理,管家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您可以换种方式……”
追女孩子也不能天天看人家的录像,让侦探跟踪拍摄吧?要是以后被闻槿发现了,绝对会降低在人家心里的印象分的。
沈斯南掀起眼帘。
管家立刻住嘴。
沈斯南轻轻叹了一口气。
创造了许岁聿,给了他最初的弱势身份,却又愿意为他奔走。
这算是补偿吗?
沈斯南轻轻按压自己的胸口,心脏在胸口处跳动的频率很快,像是在进行某种倒计时,让人无缘由的感到心慌。
少年敛去眼中的神色。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要怎么祈祷才能有用呢?
*
许岁聿又做噩梦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很难睡一个好觉。
梦魇中的人都带着嘲笑的面容,他们看不上他,把他当做一把好用的刀。
有时候是最初的那几次循环,他相信了一些表面显露出善意的人,最后的结局都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
好。
最开始许岁聿不明白,这无尽的循环究竟是噩梦的一环,还是给他的全新的机会。
后来和沈斯南合作,许岁聿更清楚地知道,对于这些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来说,自己有多么渺小。
可是他的起步已经晚了许多,许岁聿自认为除了家世,他明明不比沈斯南差到哪里去。
但事实证明,他始终都没有办法从出身的泥沼中挣脱。
许岁聿睁开眼,是并不太平整的房顶。
——这间一居室是租的,许岁聿从孤儿院出来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创立了RE品牌之后,手头的钱够用了,但他还是没离开。
他出了一身冷汗,短发黏在前额,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很狼狈。
许岁聿缓缓撑起身。
床侧的手机亮了一下,消息很多。
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在劝他,别和沈家这个庞然大物起冲突,一个品牌没了还能重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