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花不由在心里苦笑,觉得冯大婶看人是真准,她怕是已经被缠上了,等那人醒来还不知道要发什么疯呢。
“王大哥,真是辛苦你了,他吃过什么没有?”
“人还没醒,没法吃东西,不过吴大娘已经回去帮他煮粥了,等他醒了就可以喝点粥,他怕是还吃不了硬食,田大夫说他喉咙可能伤着了,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们都是男子,更方便一些,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不大适合照顾一个成年男子,这话也是我娘说的。”
王秀花被王大哥的实诚逗笑,点点头说冯大婶说得对,算是同意冯大婶说的,让王大哥照顾那人,她就不掺手了,人还没醒,她就不留在祠堂,先忙活去了,她一个人住要忙活的事情很多。
地里种的菜有些被杂草环绕,杂草吸收了地里的营养加上遮挡住阳光,这菜完全长不大,长不大,她就不能收成,她抽空去地里拔杂草,这一拔就不知过了多久,大热天的,她汗流浃背,直到有人过来喊她,她抬头一看是吴大娘的女儿孟书雅,孟书雅提着裙子快步走过来,神色有些着急。
“秀花,那个无名公子已经醒了,可他什么都不肯吃,他不愿意喝粥,不愿意喝药,也不愿意让别人近他的身,一个劲地想过来找你,大家拦不住他,他昨日什么都不吃,今日也什么都不吃的话,他身体哪里挨得住,田大夫说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有生命危险,你快过去看看吧。”
王秀花听完后蹙眉,那人果然又生事,怎么那么麻烦,因孟书雅的催促,她只好从地里出来,直接在麻布裤子边擦擦脏了的手,后随着书雅过去。
人还没到祠堂就能听到里面闹哄哄的,离祠堂大门还有三四步距离时,里头有人出来,只见那人被好几个人拦着,可他却在拼命挣扎想往外走,直到见到她,他才停下,只是虚弱的身子撑不住,又一下子瘫软在地,后头的人赶忙撑住他。
“秀花,你终于来了,这公子非要过去找你,我们拦都拦不住,我们让他好好躺着歇息,别把自己身子折腾坏了,他也不同意,非要找你。”吴大娘开口道,语气担忧,再一看瘫在地上的人,又吓得惊呼,“诶哟,天哪,吐血了,田大夫呢,去把田大夫请过来,我说公子,王姑娘已经来了,你先回床上躺着吧。”
王秀花见到那人嘴角慢慢有温热的血液渗出来,他一张口,血流得更多,他本来肤色就白,此时一张脸更是没有血色,那殷红的血止不住地不停外流,极致的红与白尽在一张脸上,他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怕她消失一般,这股执拗劲不知从哪来,他不让别人碰他,别人一碰他,他就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别人,那样子看起来很凶,大家也就不敢靠近他。
“干什么,真想死不成?”见到他这副惨状,王秀花是又气又恼,他这是使苦肉计,非得让她同情他来达到他的目的,“要死就死,别死在我面前,免得我看到晦气。”
吴大娘第一个不乐意了,对她的话有不满,“秀花,你怎么说话的,这位公子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说难听的话?人要是真死了怎么办,你不能这么狠心。”
“死了就死了,反正人也是我救的,我就当是没救过,他自己想死,我有什么办法,说不定他就是想死才自己跳进河里溺水的,我们干什么非要折腾那么多救一个想死之人,是他自己非要折腾。”
王秀花越想越气,觉得对方想要拿捏她,一肚子坏心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非得赖上她一个弱女子。
她想直接转身离开,不管他,只是那人就这样爬过来抓着她的裤脚,弱弱道:“别走,别抛下我。”
后来的康熙恢复记忆后,当时卑微的样子恨不得将当时的自己掐死,他一皇帝,九五之尊竟然要爬过去抓别人裤脚,于是他把这笔账算在王秀花身上,都怪那个女人。
孟书雅觉得那公子实在可怜,几度动唇开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扯了扯秀花的袖子,让她别说了,人都这样了,说这些岂不是更伤了人的心,真出事可怎么办。
王秀花垂眸看地上的人,他虚弱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能昏死过去,脖子上全是血,她深深地叹口气,对着他说道:“我不走就是,你先松开我,让田大夫给你看看,该喝药喝药,我知道你不想死。”
他伸出手。
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有肢体接触,只是他就是硬伸着,不收回去,直盯着她,那样子又可怜又偏执。
王秀花无奈地握住他的手,她的手也脏,而且比他的手粗糙多了,他的手比女子的手还要柔软无骨,她越发肯定这人肯定出身在富裕之家,从小没干过活那一种,她的手被紧紧抓住,那人咧着嘴一笑,“这次我不会让你抛下我。”
王秀花示意王大哥他们赶紧把人抬进去,这期间,那人一直握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不见了。
田大夫被请了三回,第三回就没收钱了,免费给他看病,叹了好几次气,哪怕田大夫要给他针灸时,他也不愿意松开她的手,最后她只能留下来看着田大夫给他针灸。
针灸过后,谁给他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