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这一查就查了一个月,内外城的稳婆都问遍,好在王姑娘孤身一人,又怀着孩子,比较特殊,一问下去给王姑娘接生的稳婆立即说对她有印象,而且那稳婆有个习惯,每接生一个孩子都会记下孩子的生辰,一查就查到孩子出生的年月日,所以他很快查到王姑娘孩子的生辰。
那个孩子看起来是康健的,应是满月出生,不是满月出生的孩子很难存活,更别说活过周岁,所以按照日子来算,那就是皇嗣,王姑娘出事前就怀上的孩子,当时王姑娘怀孕时还与皇上在一起,不可能是别人的孩子。
只不过王姑娘搬家了,目前没有人知道王姑娘搬去哪里,徐道想找到王姑娘的新住处才禀报给皇上,虽然京城很大,不过王姑娘孤身一人带着孩子,无论搬去哪里都很显眼,只要一打听哪个地方多了一个寡妇就能打听得到下落,一前一后到了三月份。
徐道往上递了折子要求觐见皇上,过了两天,皇上才接见他,他偶然遇见王姑娘的事说了一遍,没说王姑娘跟别人有私情,只说王姑娘疑似生下一子,在外面过得艰难。
“徐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氏不是已经死了吗?”
徐道本就是跪着,皇上语气森然凌厉,他都不敢抬眸看皇上,帝王的气势非同一般,压得他瑟瑟发抖,他也知道此事太过离奇,在皇上那,王姑娘已经死了,哪有人能死而复生,可他不敢欺君,更何况这还关乎小阿哥,他郑重道:“皇上,臣亲眼所见,句句属实。”
“你是说王氏不仅没死,还生下朕的孩子,朕的孩子,皇家血脉流落在外多年,她既然没死,为何不来找朕?”
徐道不敢回话,皇上的语气越来越冰冷,他仿佛如坠冰窟,听得出来皇上已经从惊讶转为愤怒,滔天的怒火蕴藏在里面。
啪啪啪……
皇上气得将手里晶莹剔透的白玉数珠直接狠狠摔落在地,啪的一下绳子先断了,后珠子跟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一串白玉数珠四处散开,有一颗还滚到他膝盖边上。
徐道的头埋得更低了,气都不敢喘太大声。
康熙的确是震怒,恨不得把王氏掐死,他以为她死了,结果是她逃了,带着他的孩子逃了,发生那么大的事,她死里逃生的第一件事便是想着逃离,逃离他的身边,还隐姓埋名,生怕他找到她,这女人真的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他的孩子,大清的皇子,皇家血脉竟然流落在外,已经过去两年了,她都没想过要来找他,她心里就没有想过要跟着他,当他的女人还委屈她了,她先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虚与委蛇,对他逢场作戏,讨他开心,一有机会,她还是会逃跑。
孩子,他会留下,但王氏,赐死,他不会让她多活一日,她该死!罪该万死!
过了五日,康熙出宫,只带着几个亲信,让徐道领他到王氏住的地方,他没有立即出现在王氏面前,而是将马车停在她家门口不远处,他盯着那破旧宅院,荣华富贵她不要,非要过这种
贫苦日子,还带着他的孩子,本应该是大清最尊贵的皇子,所以王氏就是死不足惜!
……
王秀花没想到自己的行踪已被发现,危险正在降临,她每日还是快快乐乐,自自在在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有点存银的她哪怕是没有干活,目前的日子都不算太难过,小林简现在学会走路了,得时时刻刻有人盯着,离不开身,她还在找租赁的铺子,一时半会没找到满意的,所以包子铺还没开,她出门也会带着小林简,去集市买菜或去找铺子。
康熙三十三年三月十一日,这一天她依旧把小林简用背带背在前面,准备出去继续找铺子。
她一出门便有人盯着,不过她没有察觉。
康熙见到人出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女人的确是王氏,她真的没有死,他不可能认错人,只要不是化成灰,他都会认得她,那个孩子看起来也不小了,母子两言笑晏晏的样子让他更加愤怒,他真的恨不得上前掐死她,她实在没有必要活着,敢隐匿皇子,死罪一条。
“皇上,要不要下官去把王姑娘请过来,还是下官重新替王姑娘找一处宅院,让王姑娘住进去?”
徐道犹豫开口,他内心不想王姑娘被皇上杀了,说到底他若不告诉皇上,王姑娘不会死,还能好好活着,他对王姑娘有一点点亏欠,所以这样提议道,为的就是让王姑娘留住一条命,像从前那样,王姑娘只是被囚禁在一座宅子里面,有专人伺候,皇上闲暇时过来看看王姑娘,继续当外室。
闻言,康熙冷笑:“她已经没这个资格,她瞧不上朕给她的荣华富贵,朕为何还要再赐一宅院给她住着,她既然想要体验民间疾苦,那朕便如她所愿,你找几个人先把孩子给朕抢过来,不要让她知道是朕指使的。”
“皇上,是偷偷偷走还是直接抢过来?”
“生抢,她若是报官,让人不必理会,晾着她。”
徐道连忙应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姑娘有多疼爱孩子,王姑娘是孤儿寡母,日子肯定不好过,可是那个小阿哥被养得白白胖胖,面色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