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四年,四月底,春日凉爽。
王秀花带着胤祄出来放风筝,四岁的胤祄跑得不快,只能让奴才拿着站在高一点的位置,这样才能把风筝放起来,那风筝线拉得很长。
“小阿哥,这样可以了吗?”小伍子举着风筝喊道。
“再高一点。”
小伍子踮着脚,手伸得老长,“小阿哥,奴才放了。”
王秀花只在一旁看着,站在阳光下,春日早晨的阳光和煦,晒在身上并不觉得热,平日里待在房间居多,出来就多晒晒。
香彤跟慧心站在她左右两侧,也稍稍引颈看着离得稍远的胤祄。
“小阿哥把线放这么长,待会怕是不好收。”
香彤嘀咕一句。
慧心轻笑:“小阿哥想怎么放就怎么放,到时候让小伍子帮着收就是,这么多人还收不了一点风筝线嘛。”
“参见密嫔娘娘,娘娘万福。”
王秀花回过头,见是许久不见的郭贵人跟通贵人。
“本宫有些日子没见到两位姐姐,姐姐们可好?”
“前些日子才见过,皇上受伤时,我们在乾清宫殿门口见到娘娘,娘娘许是忘了,贵人多忘事。”郭贵人说了一句,语气稍显不善。
这郭贵人还是一如既往对她不满,王秀花都忍不住笑了笑,当时她的确没有太留意其它人,那日来的人多,她心思又都在皇上遇刺受伤这件事上,是没注意到两位贵人。
“你怎么对娘娘说话的?”香彤不满道,瞪了一眼郭贵人。
“你一个奴婢又怎么对我说话的?你这是以下犯上,信不信我打你。”
“有本事你打。”
郭贵人就犹豫了,且不说当年密嫔还只是一个得宠的常在时,她在密嫔这就没讨好好处,如今密嫔不仅是宫嫔,也是后宫第一得宠的主子,皇上遇刺后连太子都不见,唯独把密嫔召去乾清宫,这意味着在皇上心里,密嫔的地位非同一般,这样一来,她更讨不到好处。
那奴婢是密嫔的贴身奴婢,她若是真打了,密嫔也不会饶过她,姐姐虽是宫妃,但姐姐不得宠,比不上密嫔。
通贵人也怕郭贵人一时冲动,上去教训密嫔的奴婢,她扯了扯郭贵人的袖子,出声缓解道:“是郭贵人的不对,我们以后会注意。”
郭贵人被奴婢训斥,她心里不满,对通贵人的缓颊也不领情,还是对着那个奴婢不满道:“你一个小小奴婢,竟然敢对主子大呼小叫,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打你是让你记住教训。”
“是你先对娘娘不敬的。”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怎么算得上是对密嫔不敬,我看你跟在密嫔身边跟久了,以为自己也是主子了,在我面前也想耍主子的威风,若是上禀给各位娘娘,你恐怕都不能站在这里与我说话,早早被杖毙了。”
郭贵人说归说,但没敢上前打密嫔的奴婢。
香彤看了一眼自
家娘娘,怕给娘娘惹麻烦,还是没有接话,只站在一旁。
“姐姐消气,香彤不是有意说姐姐的,香彤,你给贵人道个歉吧。”
“贵人对不住,是奴婢口快,还请贵人别跟奴婢计较。”
郭贵人冷哼一声,也知道见好就收,没有继续纠缠,只说道:“娘娘,嫔妾与通贵人还有事,先行告辞。”
“贵人慢走。”
两人带着奴才离开。
“娘娘,郭贵人只是一个贵人,敢对娘娘不敬,娘娘不应该放过她。”
“怎么样,你是本宫打她罚她吗?”
见自家娘娘脸色不对,香彤不敢接话。
“你既知道她是贵人,怎就这般嘴快说她,她不满本宫不是一日两日了,况且她说的话对本宫不痛不痒,但你一个奴婢冲出去斥责她就是不对,她若是有心纠缠,你以为你能躲过去?”
“娘娘会护着奴婢的。”
“你不能仗着本宫得宠就忘记自己的身份,谨言慎行,本宫晓得你是为本宫好,想为本宫出气,可是你别忘了本宫与贵人一样都是宫里的主子,即便是本宫,也没有资格去责罚一个贵人小主的,更何况是你,她对本宫不敬,但你不能对她不敬。”
这主子对上奴才,必定是奴才吃亏,王秀花怕香彤被底下的人捧久了,做奴婢的她都敢对主子横眉冷对,大呼小叫,仗着她的势就去得罪别人,这可不是好事。
她可以痛骂郭贵人,但作为奴婢的香彤不可以,哪怕是为她出气也不行,除非是她指使,不然她就是逾越,忘记自己的身份,失了分寸。
“奴婢知错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本宫虽得宠,那人外有人,真出了事,本宫也有做不到,帮不了的时候,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把人都得罪一遍,尤其是这种口舌之争,争赢了又能怎么样,若真的闹大,你身为奴婢是首当其冲的。”
王秀花知道主子没事,有事的是奴才,她不希望她们出事,只能让她们平日里别太张扬,收收自己的性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