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不去打个招呼吗?”
“已经打过招呼了。”许愿说道。
艾默德神色微动,拉动马缰笑道:“那走吧,过几年再来看看她。”
“走吧。”许愿笑道。
两人打马离去,踏着一地的晨光出了城。
……
时间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它能够令小小的种子发出细嫩的芽,长出小小的枝丫,开出绚丽的花,也能够令它们枯萎衰败,埋葬在冬雪之下。
时间匆匆向前,四季却是周而复始的,人们耕种又收获,用累累的果实绵延着生命,孕育,成长,像棵小树一样茁壮,充满生机和力量,然后又渐渐的走过最盛的年华。
海边的潮汐永不停歇,艾默德却在某个春日里明白了布兰德没有答应他再去见格洛丽亚的事。
因为岁月在不同生命上流逝的速度是不同的,他们曾经所见过的年轻的生命正在老去。
就像是人类看着猫一样,它们从幼年出生,再到老去,也不过占据人类生命的一部分。
他们的年华对于人类而言,就像是停驻了一样。
不,只是布兰德本人,因为岁月也在艾默德的身上留下了清浅的痕迹,很淡,让人几乎能够忽略,但它就是留下了。
他们并不能陪伴格洛丽亚很久,因为岁月会暴露很多问题,能陪伴在她身边的,是跟她能够度过同样岁月的人类。
她们不会觉得遗憾,或许也会感慨时光匆促,但不会因此而辗转不安,因为所有人类都会面临衰老和死亡,那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只是艾默德无法习惯。
他理解了布兰德一开始不跟格洛丽亚产生过深交集的原因,没有相见,告别自然也不会太痛苦。
他也理解了布兰德对很多人很浅淡的原因,因为那些人走进他的生命,又终将全部离开。
那不会是一两次的告别,而是无数次,所有人都会离开,只有他被留在了岁月里。
永生,听起来像是一场惩罚。
“那里。”抬起的手指指向了小小顶楼的窗户。
“哪里?”艾默德顺着他的手指抬眸寻觅着。
“那儿,那块板子那里。”温柔的声音说道。
艾默德寻觅着,在那里发现了一株小小的蜿蜒出来的豌豆苗,它看起来稚嫩极了,不知道种子怎么落在了那里,又从那几乎没有泥土的缝隙里长了出来,甚至结出了花苞,柔弱又坚强。
“它会在秋天至少结出一个豆荚。”艾默德笑道。
他们是路过这里的,知道了那里住着一个穷苦劳作的女人和生病的孩子。
布兰德没有打扰她们,只是为她们留下了几枚银币,托人为那位辛劳的几乎无法照顾女儿的女人换了一份还不错的烤面包的工作。
她是一个十分勤劳节俭的女人,工作做的十分的好,甚至空余的时间也一直在忙碌着,为她每天只能躺着的女儿带去了食物。
但她到底有了一些自由和喘.息的时间去陪伴在她的身边,让她每天看着豆苗的女儿更加精神快乐一些。
然后在粉色的豌豆花盛开时,他们离开了。
艾默德没有去问这是不是任务,因为即使不是,布兰德也不会置之不理,因为他听到了,看到了。
永生如果是一场惩罚,大约只有极坚韧的人才能承载得住它的力量,一直温柔的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他多希望能够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但是不能,他也会逝去,只留下他一个人独自前行。
艾默德牵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在被其握住时对上了那温柔的视线,然后被扣住腰身深深抱进了怀里。
温柔的气息包裹,令人想要喟叹出声,他温柔的拍着他的背笑道:“乖,人鱼不哭。”
“我没哭!”艾默德轻磨了一下牙,“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我想再过一段时间,我们的名声就能传遍天下了。”闲适的声音带着春风般清凉的飒爽。
“那下次出来就不带蒂娜了,让卡罗尔帮忙照顾一段时间。”温柔的声音和煦中夹着笑意,在曾经的岁月里,温暖的令人热泪盈眶。
“卡罗尔他们倒是很稀罕它……”
马蹄哒哒,车轮碾动,格洛丽亚几乎是迅速打开了车窗,她的头脑发懵,心脏剧烈跳动着,那两道声音,是她今生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存在。
春风灌入,清凉的晨光下那头暖白色的独角兽就像是在发着光一样吸引着人群的视线,让人群惊叹静默,可这丝毫无法遮掩马背上两个人的光芒。
帽沿上的羽毛颤动,红发耀眼而醒目,剔透的绿眸含着闲适的笑意,与那坐在另外一匹马背上俊美温柔的男人诉说着什么,明亮的光线眷恋着那双金色的眸,在其中形成了极为和煦明亮的光斑,像是将太阳都藏进去了一样,温柔的吸引着人的目光,却意外的不如何刺眼。
风在浮动着,因为这里的动静,那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几乎下意识看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