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回来,就见院子里放的罐子和扑棱的野鸡,她讶然,问:“谁送来的?老牛叔?”
隋良摇头,他伸手比划,又蹦又跳的,隋玉看不明白。
“你做口型,你说是谁,我看你口型。”
堂兄——
隋玉模仿他的口型发音:“堂兄?”
隋良惊喜点头,他又张嘴无声说话:我不要,他放下就走了,什么都没说。
“隋玉,刚刚有个男人来你家,好像还提着野鸡,是谁来了?”邻居好奇地问,她大步走进来看看地上的东西,又打量隋玉的脸蛋,这是个比隋灵长得还好看的美人,容貌艳丽大方,像是一朵开得正艳的花,任谁路过都想看一看,闻一闻。
“我堂兄,不是我奸夫。”
邻居噎住,解释说:“我不是那意思。”
“没那意思更好。”隋玉招手,说:“来,搭把手,帮我把罐子抬进去。”!
一对不要脸的人走出巷子,巷子里的人哗然一片,纷纷张口唾骂。
“可怜钱夫长,奸夫跑到屋里了,他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到头来媳妇还跟人跑了。”
“钱婆子天天骂她儿媳勾搭野男人,这下是真勾搭走了。”跟钱家有矛盾的人看笑话。
“隋灵的确不是个安分的,我好几次看她从外面回来都不对劲,一脸的……”小阿嫂嫌话羞人,她做个表情让人猜,“估摸着那时候就勾搭上了。”
“人家也有能耐,我住这儿三四年了都不知道胡都尉长啥样,她来了不到一年,愣是勾搭上了都尉。”有人啧啧其声,话里暗讽隋灵骨子里都是招摇放荡的,臭肉招苍蝇。
“我听说胡都尉就好这一口,也是个爱勾搭年轻小媳妇的。”男人压低声音。
“……”
佟花儿一觉睡醒就听说隋灵被胡都尉带走了,她气得肚子疼,这该死的东西,真是好命,偷情都没被人打死。
老牛叔看她捂肚子,他走出门强行扶人进来,警告说:“玩归玩闹归闹,你伤着我儿了,你得不了好。”
佟花儿垂眼温顺地点头,“好,我只是觉得老天不公。”
“老天的事老天管,你少操他的心。”老牛叔摸摸她的肚子,说:“再有两三个月,我儿就出来了。”
佟花儿面露复杂,她摸了下肚子,想起了路上冻死的女儿。
老天真不公,她暗念一句。
……
隋慧是在第三天知道这事的,胡都尉打发管家去迁户籍,隋灵的户籍是胡大人亲自去办的,户籍迁走后就有人跟他通气。他傍晚下值了去隋慧的院子里,落座就说:“你那个妹妹是个有本事的,竟然进了胡都尉的后院。”
隋慧心生不妙,她诧异道:“隋灵不是在钱家?”
胡大人嗤笑一声,来龙去脉他派人去打听清楚了,他含蓄地说:“她跟胡都尉一见钟情,两人情不自禁的在钱家夜会,被人抓个正着。”
隋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妹妹,她顿感没脸。
隔了几日,隋慧收到隋灵送来的信,她看都没看,直接让丫鬟拿去当柴烧。
至于隋文安,隋灵压根不知道他住在哪儿,故而她置席邀请娘家人的那天没有一个人来。
……
隋文安终于养好了身上的伤,六月二十,他换上仅有的一套新衣,提上下套逮的两只野鸡出门。
“文安,你这是要去哪儿?”邻居问。
“去看我妹子。”隋文安老实交代,他这个月才发现,他的行动是受监视的,每逢出门必有人打听,若是回来晚了,村长会上门发问。
他离开筑长城的营队后,当天就被胡大人的手下送到田卒所住的村落里,分得一个小院,日日出门跟应募士一起下地干活。
依村长平日待他的态度,隋文安判定村长不知他的底细,显而易见,下令监视他的人应该就是那位胡大人。
隋文安这次去找隋慧,他不着痕迹地询问,发现这不是她的意思。他琢磨着,胡大人让村
长留意他行踪的原因,大概与新铸的户籍有关,可能怕他跑了,或是怕他闹事?他还想不明白。
“孩子什么时候能生?”隋文安问。
“大概会在腊月。”隋慧摸摸肚子,三个月了,平坦的小腹没一点弧度,若不是大夫摸到喜脉,她甚至怀疑肚里没有孩子。
“大哥,隋灵离开了钱家,她跟胡都尉勾搭到一起,弃妻从妾了。”隋慧面带漠然,话却带厌恶。
隋文安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摇头说:“随她,人各有命,你好好养身子。”
“嗯。”隋慧支吾了一会儿,问:“你见过玉妹妹吗?”
“去过一次,她不愿跟我见面。”隋文安起身,说:“就这样吧,不去打扰她的清净,你好好养身体,我回了。”
出了胡府,隋文安提走放在门房那里的一只野鸡,他去了集市,用这两三个月来卖野物赚的钱去粮铺买五斗米五斗面,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