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哥儿,你会说话了。”隋玉欣喜。
隋良顾不上什么说话不说话,他吓坏了,抱着隋玉的腰哇哇大哭。
隔壁的秦大顺以为隋玉出事了,他急得来拍门,“隋玉?隋玉?隋良?谁在哭啊?”
附近几家都醒了,大家不约而同开门出来。
“是良哥儿会说话了,他做噩梦吓到了。”隋玉走过来说。
听到她的声音,秦大顺大松一口气,他念叨说:“是赵兄弟在地下保佑你们姐弟俩,隋玉啊,我们听腊梅说了,你可别想不开,多想想你兄弟,他还小。你俩以后就住赵兄弟院子里,没人来赶你们,我们去跟屯长说说好话。”
隋玉没有回应。
“隋良,有事你喊啊,你喊一声我就来了。”秦大顺又跟隋良说:“守着你姐,别让她做傻事。”
夜又平静下来。
天明时,隋玉带着隋良出门,她想去找隋慧,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求一个担保,让她能拿着凭证出城。
刚走到巷子口,隋玉看见武卒过来了。!
腊梅嫂子沉默了一瞬,她有些心动,但在看向隋玉时,她坚决地摇头,说:“我不要,你好好活着。”
隋玉不再说话。
佟花儿进灶房煮一锅粥,粥水从滚烫到变凉,一直没人动。
天色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腊梅嫂子回去了,老牛叔也回去了,佟花儿还留在院子里陪着隋玉姐弟俩。
等天色黑透,老牛叔抱着哇哇大哭的阿水过来,天黑了,孩子只要娘。
“你回去吧,我们也睡了。”隋玉说。
佟花儿欲言又止。
隋玉起身送她出去,走远了,她跟老牛叔打听:“我没有户籍,老牛叔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出城门?”
老牛叔摇头,说:“侄媳妇,你别做傻事,我窝窝囊囊也活了这么些年,你还年轻,只要能喘气,再难的日子挺挺也就过去了。”
“我答应过他,他要是死了,我会去陪他。”大概是心存死志,隋玉心绪平静,她甚至还笑了下,这个鬼朝代,她不过了。
“你……唉!”老牛叔叹气,年轻人的心思他不懂,什么同生共死,他理解不了。
隋玉回到家里,隋良站在门外等她,见人回来,他忙跟进去。
隋玉捂火烧灶,锅里的粥食热了,她盛两碗,一碗递给隋良。
隋良看她吃了,他也扒几口。
猪晌午没吃饱,这会儿饿得在圈里刨沙,隋玉虽然觉得累,还是起身去提猪食桶,剩下的半锅粥都喂猪。
羊和骆驼也饿了渴了,隋玉又熟练地扯草提水,她站在圈外听猪哼哧哼哧捞食的动静,看羊和骆驼在月色下低头啃草。
如果不是乍然的惊雷,她今晚可能会跟猪唠两句,夸夸山羊叫声好听,再夸夸骆驼食量大……
“喵——”
猫官回来了,它叼着耗子翻上院墙,又轻巧地蹦下来,耗子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响。
“喵——”
猫官松开嘴叫一声,又迈着八字步,竖着尾巴,大摇大摆朝隋玉走来。
隋玉蹲下,猫官将耗子放她脚边,抬起头在她手上蹭了蹭。
两滴眼泪砸在猫身上,猫官轻喵一声,它站起来,前爪搭在人的膝盖上,用头顶轻轻蹭着隋玉的下巴。
“猫官……”隋玉哽咽一声,她低头埋在胳膊上哭,“赵西平死了。”
猫官喵喵叫,它往上一蹿蹦到人身上,毛茸茸的身子擦过人脸,它挤进隋玉怀里,猫头从胳膊肘探进去,挤得脸变形了,还伸长舌头一下一下舔湿漉漉的脸。
“臭死了。”隋玉心情好了些,她盘腿坐地上,一下下梳理猫官的毛,她又有些舍不得这个家,舍不得这个家里的一切。
隋良洗完碗走过来,他也盘腿坐下。
寒露落下,凌乱的发丝披着蒙蒙露珠,在月色下隐隐发白。
隋良熬不住了,他频频打哈欠。
“进屋睡吧,
我也去睡。”隋玉说。
两人进屋,猫官叼着死耗子进灶房守着,墙上还挂着肉,它得盯着。
隋良跟隋玉走进正房,姐弟俩今晚睡一起。
隋良睡着后,隋玉下床走出门,她坐在门外的石头上望天,想到赵西平曾经坐在这里的情景,她又垂眼掉泪。
一天过去了,她仍然接受不了他死了的事,他那么惜命,她还告诫过他,他怎么会死呢?
猫官从灶房门缝里挤出来,它走过来在隋玉的脚上蹭了蹭,见她不搭理它,它蹲坐在地上,拖着的长尾巴不时甩一下。
鸡叫了,床上的人突然惊醒,隋良坐起来,摸着床上没人,想起骗他睡觉躲着吊死的姨娘,他急得大哭:“呜呜呜……姐,姐……”
隋玉还以为是幻听了,待听到第二声,她起身去推门,猫官一溜烟钻进来,它歪头盯着床上大哭的小主子。
“姐——”隋良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