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泛黄纸页上那些自己从未阅读过的词句,叹息,“这首词的词意何其悲壮,非久在军中者不能写,果然是镇北军中的物件,可惜在下直到今日才有幸听闻。”
朝轻岫站在许白水身边,她一双眼睛原本黑白分明,此刻看去,却有一种云岫山雾般的朦胧感,
“确是好词。”朝轻岫微微笑着,抚掌赞叹,然后对许白水道,“少掌柜博闻强识,也没听过这句词吗?”
许白水摇头。
她想,这样的词句一旦问世,必定会广泛流传,既然自己不知道,那就可以证明,写下那首词的庄老将军从未将之示人。
朝轻岫似也只是随口一问,又对陆月楼道:“如今东西到手,公子打算怎么做。”
陆月楼捏着兵书,手指下意识用力,又很快松开,似乎是担心损伤纸张。
“事情已了,正该回去向通判复命。”
朝轻岫点了下头,抬起眼,目光在周围人身上轻轻扫过。
宿霜行等人立刻各自散开,让朝轻岫可以跟陆月楼单独谈话。
朝轻岫:“过来墩山之前,朝某曾与公子谈过。”
陆月楼:“陆某知道,此番能找到兵书,功劳都是朝门主的。”
朝轻岫微微一笑,摇头道:“朝某已说了愿为公子谋,公子还是不相信么?”又正色道,“对问悲门主而言,与官场牵扯太深并非什
么好事,在下并不想越过公子去将东西交给韦通判。”
陆月楼闻言,深深望了她一眼。
朝轻岫:“还有,在咱们离开之前,得为今次王家老宅之行收个尾,免得消息泄露于外,叫人猜测东西已被找到,再引起有心人觊觎。”
陆月楼:“匆匆离开,再怎么遮掩,都会引人怀疑。”
朝轻岫:“就由公子带着兵书先行,我收拾下山上的情况,再想法子打点一下,假装咱们还在寻找,只是期间出了命案,又不愿牵扯太深,才离开墩山。”
陆月楼并不相信朝轻岫会一心一意为他谋划,不过他更清楚对方是聪明人,在双方利益一致的情况下,起码不至于拖自己这边的后腿。
他想,朝轻岫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江湖人并不喜欢跟官府来往太密的首领,当日岑照阙被手下反对,也是因为在某些人眼里,他对官府的态度过于温和。
岑照阙还只是不主动捣乱,朝轻岫今次直接是帮官府办事,事后不想将事情宣扬出去,也很符合她如今的身份地位。
陆月楼:“好,就由我去将兵书交给阿姊,劳烦门主留在这里善后。”又道,“陆某决不会忘记门主的功劳。”
朝轻岫再次摇头:“功劳自然是陆公子的,朝某不过在旁打了个下手而已。”看陆月楼一眼,又低声笑道,“而且朝某总不好一直不在问悲门中待着,无法时时刻刻为通判分忧,要太多功劳也无用。”
陆月楼心领神会,知道朝轻岫不是觉得太多功劳无用,而是担心韦念安那边因为她善于捕捉细节所以一直给任务过来,这才宁愿把功劳让给别人,也不想被过度器重。
他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陆某就先行一步。”又道,“门主这里需要人搭把手么?”
朝轻岫眉毛微扬,道:“我本想向公子开口,没想到公子已经想在了前头。”又道,“要是公子身边用不上太多人,留一个给我也好。”唇边笑意加深,“不如就留宿姑娘如何?”
陆月楼目光微微闪动,然后点了下头,又招呼宿霜行过来,对她温和道:“既然朝门主要你,你就帮着朝门主好生善后。她的吩咐,就如同我的吩咐一般。”
宿霜行抿了抿唇。
朝轻岫当面要求自己留下帮忙,宿霜行虽觉这样一来,会让自己在陆月楼那边本就不够高的信任度再次降低,却不好开口拒绝,只得垂首表示听命。
陆月楼动作极快,拿到兵书后,立刻返回老宅,拿上必要行装便准备出门。
临别之前,朝轻岫将人送到山脚,忽然压低声音,对陆月楼道:“在下有一言想要告知公子。”
陆月楼:“门主请说。”
朝轻岫目光清亮:“辅佐之人,最忌功高盖主,行止谦抑,方能保全自身,今次找到兵书固然是喜事,然而公子毕竟是通判的下属,只要通判知道公子的功劳就好。至于京中,却只要知道,这一切全是通判的功劳。”又道,“虽然公子与通判姊弟情深,之后送兵书事,也不妨趁机表明心迹,免得给旁人可乘之机,通判性情豁达,想来必不会觉得公子在跟她见外。”
陆月楼目光一凛,想起朝轻岫之前提醒自己的话,随后缓缓点头。
他想,虽然不好过分信任朝轻岫,然而自从两人通过气后,无论是朝轻岫做的事情,还是给予的提醒,却全都是在为自己考虑,既体贴,又克制,作为一个合作对象,实在算不上糟糕。!
书册的确记录了一些打仗内容,不过有些零碎,没经过系统整理,有些地方还写了几l句类似随笔的诗词。
陆月楼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