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非曲:“我近来听闻,自从陆公子死后,韦通判虽然用心整编,麾下人手的损失依旧可观。”
朝轻岫微微一笑,这件事显然在她的意料之中。
徐非曲在心中为韦念安等人点蜡。
既然有朝轻岫在旁出谋划策,损失可观是必然的事。
徐非曲:“陆公子还有一些忠心的旧部,不满他被益天节击杀,有意向通判府寻仇。”
朝轻岫轻声:“韦通判在江南多年,选择与她为敌,陆公子的旧部只怕会独木难支。”
徐非曲请示:“以问悲门的能耐,倒是可以在旁襄助一二。”
朝轻岫摆了下手:“暂且不必。”
徐非曲等着上司后面的话。
韦念安那边情况越是混乱,越是方便别人浑水摸鱼,以朝轻岫把握时机的能力,多半不会放任机会从自己眼前白白溜走,不去为陆月楼的旧部提供帮助,肯定是有别的考量。
朝轻岫一边想一边道:“咱们跟韦通判的关系也不错,不好坏她的事,不过陆公子以
前也说了将我当做朋友,那我自得略尽朋友之谊●,事后可以稍稍放些风声出去,让容州那边觉得,陆月楼的确发现了王家老宅中的秘密。”
徐非曲沉思。
借刀杀人之计,朝轻岫早就用得熟练无比,如今已经能做到无视当事人的意愿帮对方出刀。
比如现在,她显然是打算挑拨孙侞近的势力来对付韦念安,无论之后是成是败,仇恨值都乱不到问悲门头上。
此计一旦成功,容、寿两州的局势定会大改。
徐非曲分析:“只怕薛、左两人有意以静制动,不想出手……”
薛左两人能在容州安安分分待到现在,明显就不是莽撞冲动之人,就算遇到挑衅,只要情况不过分,多半会以忍耐为主。
朝轻岫从袖中取出一卷纸册样的事物来放在桌子上,她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温和,却让徐非曲听出了一种笃定而冰冷的意味:“不想出手,只是因为诱惑还不够。”
一身白衣的问悲门主面上露出一点温雅的笑,不紧不慢道,“若是以此为饵,薛左两人只怕难以继续作壁上观。”
徐非曲目光落在桌面的纸册上。
那是朝轻岫从王家老宅中挖出来的东西。
朝轻岫当然不是要把纸册拿给容州那边看,只是会从册子中选择一些内容,派人宣扬出去,让对方产生“纸册或者已经落到韦念安的手中”的错觉。
至于让谁来传这份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都想到了一个人——闵绣梦。
此人原本是陆月楼的手下,如今故主亡故,闵绣梦必然要重新考虑自己的职业方向。
这个时候,闵绣梦本人对今后的事业前景自然很难有太清楚的认知,所以才需要亲友的出谋划策。
徐非曲向朝轻岫拱了下手,显然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哪怕闵绣梦自己不敢,她也会想法子在旁施加影响,让对方带着“东西就在韦念安手中”的秘密投靠容州。
朝轻岫:“这些事情就由非曲去办,不过不必着急。”
徐非曲:“门主是打算……”
朝轻岫:“时机尚未成熟,等我预备进京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徐非曲:“问悲门主进京,必然引发各方关注。”
朝轻岫向她眨了下眼:“所以我不能自己想要进京,得让别人要求我进京。如此一来,纵然朝某再怎样不想离开总舵,因着人情世故,也不得不外出一趟。”
她说话的同时,还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
徐非曲看着朝轻岫,心领神会地一笑。
正事已经谈得差不多,徐非曲目光随意一瞥,正好瞧见放在架子上的斗篷。
朝轻岫注意到徐非曲的视线,道:“且不谈之后的事,我现在已经悠闲了许久,也是时候去替韦通判出谋划策。”
徐非曲:“门主不怕做得太多,让韦通判有所觉察?”
朝轻岫:“就算她毫无觉察,一样会提防于我,而且我一向觉得,人总会习惯性地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想来那位通判姊姊也不例外。”
*
虽说陆月楼生前笼络了许多江湖势力,却并非人人都对他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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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非曲在心中为韦念安等人点蜡。
既然有朝轻岫在旁出谋划策,损失可观是必然的事。
徐非曲:“陆公子还有一些忠心的旧部,不满他被益天节击杀,有意向通判府寻仇。”
朝轻岫轻声:“韦通判在江南多年,选择与她为敌,陆公子的旧部只怕会独木难支。”
徐非曲请示:“以问悲门的能耐,倒是可以在旁襄助一二。”
朝轻岫摆了下手:“暂且不必。”
徐非曲等着上司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