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微生石的家世,本不用太为生命安全忧虑,但想到七皇子都不明不白地死了,华步光又觉得老友说得不错。
她环顾四周,看见接天阁内的情况一片混乱,桌椅倒塌,用来让人躺卧的木榻也移动了位置,有些本来挂在墙上的画卷已经被扯下扔到地上,连放在墙角中那两个足有大半个人高的花瓶也被打碎了,花瓶中的迎春花枝七零八落,瓷片散落满地。
还勉强挂在墙上的七八幅画也都沾了水,看起来几l乎湿透。
除此之外,应该是被死者本人带上来的酒坛子同样没有逃过被摔碎的厄运,变得四分五裂,当中酒液躺了满地,整个房间内的地板都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渍与酒气。
耿百重的外衣挂在架子上,尸体的脚上没穿鞋,像是在睡觉时受到的袭击。
华步光:“大家勿要慌张,我先去问问,看有没有人看见接天阁的这边的情况。”
接天阁位置偏,自家人都很少会往这边来,遑论苑中的仆役护卫,就算来此巡视,也不过略看两眼便离开。华步光在询问前本来没抱太大的指望,最后却得到了一个意料外的好消息。!
李不为随意询问:“我记得你跟丞相府走得近些,也算孙相门下,知不知道这件案子是由谁负责?”
齐如酌:“你不也是六扇门中人,为什么要跟我打听?”
李不为:“我不过是副使,许多消息知道得不大及时。”
齐如酌叹息:“我也一样,大家都是年少位卑之人,无论贵人们心中是否有人选,都不会告知于咱们。”
李不为心知齐如酌说的是实话,只好无奈叹息,暂时歇了想要打探的心思。
他们这群人虽然家世都不错,但京中家世不错的人简直多入过江之鲫,这里除了华步光跟微生石略有些分量,其他都算是无足轻重。
女使们见到主家过来,自然起身让位,众人凑在一块打了会牌,大约未时中的时候,外头积攒了一天的雨终于下了下来。
雨星星点点地打着,外面风大,雨却不大,给人一种温吞的感觉。
然后仅仅过了一刻功夫,雨就停了,跟刚下时一样突兀,与此同时,天上竟开始有放晴的趋势。
李不为刚输了一局,有些不快地将剩下的牌丢在桌上:“今天连雨都下的不痛快。”
申时。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该用晚食的时间。
这群人里面,除了王采尔伤得最重,只能安静地
躺在床上等待伤势好转以外,其他无聊的小伙伴们都不愿意分开,一直玩到了现在。
微生石左右环顾,纳闷:“老耿呢,怎么不见踪影?”
李不为随口:“听说他之前一直生病,现在应该在房间里躺着休息。”
不知为何,听见李不为的话,华步光心中已经被驱散的不安感又凝聚了起来,她立刻对身边仆役道:“去找找,看耿公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垂壑苑内的仆从跟护卫加在一起足有百人,此刻分成数队,去寻找耿百重。
李不为看着华步光,总觉得对方平静地表情下,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被派去的仆从与护卫花了很大功夫,从厢房开始,寸寸搜索,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发现了目标。
被发现时,耿百重正躺在接天阁中,身上穿着寝衣,一双眼睛睁得极大,五官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扭曲,面上毫无血色,显然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侍卫进来的时候,接天阁的门窗是关着的,却没有上锁,他们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酒坛碎片,看到了变成尸体的目标。
噩耗仿佛插上了翅膀,从接天阁迅速飞到了华步光耳中,后者立刻赶去查看——悬山陡峭,没办法站太多人,华步光在四名护卫的陪同下,与齐如酌、微生石还有大夫卢悠容一起抵达了山顶。
卢悠容匆忙过去检查,片刻后道:“人大约是在未时到申时之间去世的,身上有酒气,手臂有些青紫,像是搏斗后的痕迹,致命伤是额角的撞击伤口……”然后道,“暂时只能瞧出来这些。”
齐如酌也凑过去看,末了颔首:“卢大夫所言无误。”
李不为对以上两人的回答投了赞成票。
微生石跟着点头。
同样懂得一点医理的华步光扫一眼微生石:“你不是大夫,也不是六扇门的人,竟也了解过这些?”
微生石哼哼两声,回答:“这年头不太平,多学点本事,算是有备无患。”
以微生石的家世,本不用太为生命安全忧虑,但想到七皇子都不明不白地死了,华步光又觉得老友说得不错。
她环顾四周,看见接天阁内的情况一片混乱,桌椅倒塌,用来让人躺卧的木榻也移动了位置,有些本来挂在墙上的画卷已经被扯下扔到地上,连放在墙角中那两个足有大半个人高的花瓶也被打碎了,花瓶中的迎春花枝七零八落,瓷片散落满地。
还勉强挂在墙上的七八幅画也都沾了水,看起来几l乎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