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伸手,也不许旁人伸手。”
虽然帮主声音温和,措辞更是客气,但其话语中的不可违拗之意却十分鲜明,郑丰遥立刻道:“属下遵命。”
她应下之后,自然会一路通知管辖内的各个码头港口,沿途加强安保,绝对不许那些官船出事。
作为一名完全不清楚自家上司副业的分舵舵主,郑丰遥对税银的安全极具信心。
朝轻岫倒没那么乐观,她只希望税银队伍在改走陆路前不要出事,非要在水路上出事,那意外也最好别在发生在自拙帮的势力范围内。
倘若以上期望通通无法实现的话,那么朝轻岫只能盼着,事件起码别发生在樟湾这边。
天知道,她当日真是纯为了巡查分舵情况才出的门。
朝轻岫又扫了眼送来的珍珠跟玛瑙,笑道:“郑姊姊,我用不上这些,你待会拿去分给孩儿们玩罢。”
在大夏,“孩儿”不止是亲属间的称呼,还能用在上司对下属上,朝轻岫本不大适应,当了一年多帮主后,也慢慢习惯。
许白水一直站在朝轻岫边上,她见周围没有外人,开口建议:“好歹是闵七爷专门送来的礼物,帮主留些配药用,剩下的再分出去,许某也沾一沾光。”
朝轻岫并不在意,闻言点了点头,徐非曲抓了把珠子,让郑丰遥将剩下那些拿走。
许白水分析:“闵七爷送的礼物倒不算贵重,不过本就只是碰巧遇见,缺乏合适的由头,要真是赠以稀奇的明珠,反而像是怀疑或者有求于咱们了。”
安抚万:“人情往来上,咱们这些当下属的谁也不如少掌柜,还请少掌柜多多指点。”
徐非曲觉得这位安香主说话很有技巧——在提到谁也不如少掌柜时,还记得加一个“当下属”的限定,好把没摸清脾
气的上司摘出去。
许白水:“指点哪里敢当。”又笑道,“日后帮主得建大功,有人上门送礼,我替帮主记账。”
安抚万:“我记得当日左文鸦跟薛何奇都,还有一位姓鲁的首脑,算是三人中的大哥。岑门主当初看不过他们的行事作风,将那姓鲁的斩杀后,左薛两人不得不带着残兵败将退至容州,江南同道纷纷上门恭贺。他师父明相大师送了一部佛经过来,贝藏居送了防身宝衣,素问庄更是赠以辟尘犀。”
朝轻岫眨了下眼。
她没听说过这个东西的名字。
作为穿越者,就算她一向有用心吸收大夏的各类知识,学习面也很难覆盖到奇珍异宝上面。
徐非曲也不清楚辟尘犀的来头,问:“那是何物?”
许白水:“那是可以杜绝毒瘴的宝物。在居仁年间,素问庄曾获得了一块辟尘犀,自己只留了一小部分,剩下大部分通通送给朝廷,文帝因此大悦,特地赐下金牌与爵位。所以直到今日,素问庄每一代庄主都有侯爵的虚衔。祖父还曾说我生得晚了,没见过素问庄当年的盛况。”
素问庄属于日趋没落的武林名门之一,虽然曾经跟皇室关系紧密,然而当今天子更加信赖孙相以及孙相推荐的大夫,素问庄受到排挤后,果断选择支持算得上孙侞近心腹大患的岑照阙。
朝轻岫想,刚出江湖时的岑照阙除了红叶寺外,几乎没有任何人脉,结果问悲门一朝成立,立刻从者云集,可见孙相一党的存在,为岑门主在江南的统治力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兢兢业业做了大半辈子坏事,却变作后生晚辈成名的垫脚石,无论谁处在孙相的位置上,都难忍下那口气。
朝轻岫并不觉得孙侞近会放任江南武林不管,这位深受皇帝信赖倚重的权相,一定会选择一个更合适的时机,猝然出手,打乱此地的原有局势。
她从礼物上联想到问悲门,又从问悲门联想到整个江南。
朝轻岫目光幽深,她穿越前后都喜欢下棋,而且棋艺很好,可惜武林局势与棋局大为不同。棋盘上只有黑白二子,而在现实当中,想要落子设局者,未必只有孙侞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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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实不客气地笑纳了闵绣梦送来的礼物,也晓得为什么对方特地派人来说话——礼物事小,对于江湖人来说,选择收下东西,就代表不会染指对方护送的镖货。
来人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去回禀闵爷。”然后告辞离开。
等人走了后,一直站在帮主旁边充当侍从的安抚万才道:“久闻闵七爷周到豪爽,今日打起交道,果然不负其名。其实早在今日之前,闵爷跟咱们打过一次招呼,今天又派人问候,实在客气得紧。”又道,“其实以问悲门的侠名,纵然一句话不给,旁人也不敢起旁的心思。”
朝轻岫闻言,微微一笑:“确实如此。”她说完这一句话后,就靠在椅背上,单手支颐,许久不语。
徐非曲:“帮主?”
朝轻岫与她相处时多,不必明言就知对方心思,当下道:“无事,我只是觉得自己来得时机甚巧。”
闵绣梦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