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开先跟徐非曲想得一样:“我也觉得此事更像是孙相一党的手笔。”
朝轻岫温声道:“是不是都无妨。”又道,“若是真他们要取我性命,不会仅仅下这一次手,咱们等着就是。”
乐知闻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又忍不住道:“帮主倒是镇定如常,果然有大将之风。”
朝轻岫笑:“难道我慌乱害怕,那些人就不对我下手了么?”说到此处,又一本正经道,“若果然如此,就更不能慌乱。”
其他人:“……”
颜开先依稀觉得,帮主对于惹是生非这种事,很有些跃跃欲试……
翌日。
昨天晚上雨就停了,天却始终没有放晴。
颜开先接到了一份来自奉乡城的急报,她只看了一眼,面色便是一沉,随即带着信件走向了燕还阁。
她出门时,正好瞧见在院中练武的徐非曲。
颜开先晓得帮主倚重对方,于是招呼道:“徐香主,我有事要求见帮主,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江湖帮会,没有太统一的上班时间,朝轻岫此刻还安详地躺在被子里。
颜开先站到楼下,将内力凝聚在声音当中,道:“属下求见帮主,今晨有急件送至,还请帮主一观。”
她的声音并不响亮,三十步外正在巡察的帮众都无法听见,然而落在朝轻岫耳中,却清楚地像是有人正坐在自己面前说话。
被人用工作喊醒的朝轻岫睁开眼,从床上默默坐了起来。
她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重蹈上辈子的覆辙,陷入到无止尽的加班生涯当中。
当然两相对比,这辈子还是有进步的,她现在直接在家中办公,省却了通勤上的消耗。
颜开先还在楼下,朝轻岫不急着洗漱,而是先推开窗户,对站在门前的人道:“颜姊姊,非曲,你们且去书房等我一会。”
对方一大早就亲自过来,又说了是急件,那么必然不会是小事。
朝轻岫过去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她从颜开先手上接过信件,镇定地看过一遍。
信是奉乡城那边传来的,概括起来只有几句话,自拙帮的船与白河帮的船在涌流湾一段的水道上起了冲突,那天正好在此查看的耿遂安过去劝解,结果水流湍急,三方的船撞在了一起,耿遂安因此落水,她不通水性,其他人虽然下水援救,可是那段河道不但险急,水质也相对浑浊,等船夫找到人的时候,耿遂安已经溺水而亡。
耿遂安乃是奉乡城的大掌柜,地位举足轻重,她出了事情,不管是自拙帮还是白河帮,都必须要给个交待。
徐非曲:“两家近来一直没什么龃龉,平日就算在河面上相遇,也挺客气,未曾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朝轻岫笑:“客气?”
徐非曲:“……没动手的那种客气。”毕竟自拙帮这边专心赚钱,对手下约束得还挺严格。
颜开先分析:“此事还有一点棘手,耿掌柜是不二斋中人员,她并非习武之人,身份更偏向于普通百姓,之后或许会有花鸟使牵扯其中。”!
——此人小臂内侧,留有一个灰蛾形状的记号。
燕还阁内。
乐知闻与徐非曲一块过来回报调查的结果,颜开先已经先一步过来陪伴帮主。
朝轻岫听着两人的话语,末了轻轻笑了一笑:“看来是有人急着杀我。”
徐非曲建议:“毕竟是江南的事情,要不要写封信给问悲门?”
朝轻岫没有反对:“都是武林同道,自然应当知会一声,待会我写一封信,让人送去给李兄。”
徐非曲:“我晚上也去跟师父说一声,瞧瞧她老人家有什么指点。”
江湖仇杀并不少见,朝轻岫作为一个正在崛起的势力的老大,难免与人产生龃龉。
朝轻岫:“雇凶杀人,原因大多可以分为两类,要么是因为感情,比如说报仇雪恨,要么就是因为利益纷争,也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
乐知闻:“那是否跟水路上的生意有关?”
毕竟朝轻岫平性格一贯不错,一般不会轻易得罪人,已经得罪的那一批,要么当场伏诛要么事后被缉拿归案,如今还能逍遥法外并对她展
开报复的其实不算多,北臷那边倒可能非常讨厌朝轻岫,不过被北臷讨厌的武林人数量委实数不胜数,自拙帮主目前还排不上号。
再加上时间方面的巧合以及一些旧日恩怨,乐知闻难免有些怀疑。
徐非曲却道:“也未必只是江湖风波,或许是之前重明书院之事留下的隐患。”毕竟应律声就是为了保护朝轻岫,才跑到自拙帮来当供奉的。
她完全不会小看孙相一党的报复心以及报复能力。
颜开先跟徐非曲想得一样:“我也觉得此事更像是孙相一党的手笔。”
朝轻岫温声道:“是不是都无妨。”又道,“若是真他们要取我性命,不会仅仅下这一次手,咱们等着就是。”
乐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