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斯托看着陆易红彤彤的脸颊以及脖颈上泛起的潮红,摇头道:“不是我喝醉,是你有点喝醉了。”
陆易伸手摸了摸自己略微发烫的脸颊,“可能是有一点点吧,其实我不常喝酒,但请您相信我现在意识是清醒的。”
陆易说着,还像是肯定自己的话语般点了点头,表情颇有几分缓慢的坚定。
卡利斯托被他的反应逗笑,“我相信,但是如果你现在是五分的清醒,那我就是十分的清醒。”
“十分的清醒?”
陆易重新扭头望向天空,喃喃道:“我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居然看见教皇冕下和我一起躺在草地上,光明神在上,这有点疯狂。”
“哪里疯狂了?”卡利斯托问,“难道躺在草地上了,我就不再是我了吗?”
陆易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我对冕下的认识本就是片面浅薄的,是我说错了。”
卡利斯托微微勾起了嘴角,“片面浅薄?我可以理解为陆易想要了解我吗?”
陆易没说话。
酒精上头让他的思维有些迟钝,就连处理起卡利斯托所说话的速度也变得缓慢起来。
了解谁?
了解卡利斯托?
他确实想要了解卡利斯托,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身为教皇,卡利斯托已经站到了人族权力的巅峰,甚至连推翻一个帝国颠覆整个时代,也只不过在他的一念之下。
他还能想要什么?
成神吗?
那可能得问问阿瑞斯了,毕竟那家伙才是个正儿八经的神——
陆易思维乱飘着,眼前居然浮现出阿瑞斯的睡颜来。
阿瑞斯黑发黑眸,就连睡着了也显得很有攻击性。
不过胸膛倒是软的。
陆易缓缓扭过头望着卡利斯托。
卡利斯托默认了他的回答,目光虚虚地落在陆易身上,像是透过他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身为距离圣阶法师临门一脚的七阶巅峰法师,只含有轻微酒精的桂花酒根本不足以令卡利斯托感到醉意。
可他现在却觉得自己竟也有些醉了。
居然想起了很久远的过去,甚至想要将那些曾经讲给另一个人听。
“这可不是我第一次用这个角度赏桂花啊……”卡利斯托轻声道。
“我第一年来教廷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地方。这个角度仰头看桂花,像片桂花的海洋,也像……”
“像撑开的伞。”陆易慢吞吞道。
卡利斯托微顿,像是有些意外陆易竟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是的,像一柄伞。后来我成为圣子的时候,有个矮人族的长老为了与我交好,曾经赠送给我一柄用桂花制作的伞,伞骨和伞柄都是用桂花木沉香木制作的,伞面融着桂花,还有龙血描红的暗纹,边缘嵌着用桂花粉与珍珠粉混合凝成的桂花小珍珠。”卡利斯托仔细描绘着这把伞,像是在描述自己的心爱之物。
“这柄伞的伞面是微透的,不管是下雨天还是天晴都会透出一点蒙蒙的微光,只不过是雨时这光是雾色的,而晴时这光是橙黄的。但唯一不变的是,无任何事打开这柄伞,站在伞下都能闻到桂花的冷香。
“只有伞下的人能闻到那花香,伞外的人,哪怕离得再近,也是闻不到的。”卡利斯托补充道。
在卡利斯托的描述下,陆易眼前似乎也出现了这样一柄精致华美的伞。
金色的桂花伞应当是很衬铂金色长发的卡利斯托的。
“真不错!这柄伞一定是冕下的心爱之物吧?”陆易赞叹道,“我都能想象到冕下撑着这柄伞的模样了。”
卡利斯托却道:“我从未撑过这柄伞。”
陆易愣住,下意识重复道:“从未撑过这柄伞?”
卡利斯托颔首,“一次也没有。”
“为什么啊?冕下不应该是很喜欢这柄伞吗?”
“喜欢就要撑这柄伞吗?”卡利斯托认真地问道,“我从未撑过这柄伞,自我收到它的那天起
,它就被妥善地放在一个不会被雨淋湿被阳光曝晒的地方了。”
从圣子成为教皇,卡利斯托用了五十年。
而这柄桂花伞,也被他安静地放置了五十年。
“这样啊。”陆易露出几分惋惜来。
卡利斯托看出了他的惋惜,别有深意道:“身为教皇,我已经不再合适使用这样一柄伞了,但是圣子是适合的。”
陆易假装听不懂他的暗示,眯起眼睛显露出醉态。
卡利斯托叹了口气,无奈道:“陆易,我以为你是注定要来到教廷的。”
来到教廷。
来到他身边。
“不好的。”陆易哼哼唧唧道,“假如我成为了圣子,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和您一起躺在树下喝酒了……”
“为什么不可以呢?”卡利斯托疑惑道,“如果你成为了圣子,应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