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得这么破啊。”
“我没有保管好。”
“哦……”
“以后交给你保管。”
陆轻舟游刃有余的从容让郁润青愈发紧张了,她将那张婚书重新折起来,声音有些喑哑道:“我没有怀疑过你……”
“我知道。”陆轻舟抬手抽出发间的钗,青丝垂落,随风飞扬,那支钗和婚书一起被放在了郁润青的掌心上。
郁润青这时才认出那支青玉兰花钗是她母亲的,眼睛不由微微睁大了:“我带你,回过岭南。”
提起岭南,必定要提起亡故的郡主娘娘。陆轻舟不愿她伤心,只是笑着说:“这大概算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婚书交给她保管,可以说是为了证明她们两个的确是道侣。
那定情信物为什么也要还给她?
郁润青抬眸看向陆轻舟:“我不明白。”
陆轻舟理了理凌乱的长发,眼底仍然有一抹淡淡的笑意:“因为总是有事耽搁,所以我们两个还没有去拜过女娲庙。”
郁润青一怔:“那这些都做不得数了?”
陆轻舟道:“你很高兴吗?”
或许应该很高兴吧。
郁润青摇摇头,说不清。
陆轻舟待她非常客气,甚至比瑶贞和钟知意都要有分寸,一言一行皆在同门情谊的界限之内,她实在很难抵触陆轻舟,也不想那么轻易的否定从前的全部。
陆轻舟见她摇头,眼底的笑意浓重了。
“既然这样,就再给我一点时间。”
“什么?”
“我很喜欢你。”陆轻舟说:“我不想因为你忘记了之前的一切就失去你。”
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让郁润青彻底僵住。
“你不要有负担,婚书在你手里,如果一段时间之后,你还是很不喜欢我,就撕掉婚书,往后我们两个便各走各的路,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郁润青看着陆轻舟白皙秀丽的面庞,看着她在风里翻飞的长发,根本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好……”
“那,多谢你。”
“别别。”
郁润青生平第一次说话是这样磕磕绊绊:“别,别谢我。”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愧疚才好,不经意瞥见手里的青玉兰花钗,忙双手奉上:“这个,你还是戴上,头发都乱了。”
陆轻舟没有接过来,她在地上捡了一根小树枝,随手挽起长发,笑着说道:“等你决定喜欢我,再还给我。”!
“她师父是闻掌教,她师姐还能有谁?”
“我怎么知道能有谁!我都不知道闻掌教到底有几l个徒弟!”
郁润青气急了,钟知意才反应过来,一个外门弟子,知道的确实不多,站在郁润青的角度想一想,还真是两眼一抹黑,跟俗世间的盲婚哑嫁没什么区别了。
如此说来,都已经三书六聘过了礼,拜完天地拜父母,在洞房里揭了盖头,哪还有反悔的余地。
钟知意坐到胡床边的矮柜上,开口时已经是一副封建大家长的口吻:“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你日后就跟师娘好好相处,可别叫她伤了心,不然等你恢复了记忆,岂不悔之晚矣。”
“可是,我同她话都没有说过几l句,怎么能……”郁润青似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忽然翻身坐起,眸光雪亮道:“我恢复记忆之前,我们先不见面,这样她不会伤心,我也不觉得别扭,你看怎么样?”
钟知意道:“那你的记忆若是永远都不会恢复了呢?”
郁润青无言以对。
师徒俩你看我,我看你,沉默半晌,郁润青才吞吞吐吐道:“反正,我一时半刻的,没办法把她当成是,道侣,看待。”
相比之前那种听都不愿意听,坚决抵触的态度,郁润青眼下已经算是相当大的转变了。
钟知意没有逼得很紧,她想着盲婚哑嫁也是有日久生情的,横竖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她师父的记忆再也不会恢复了……
思及此处,钟知意道:“那是自然,正如你所说,总得缓一缓吧,我想师娘,不,陆掌教也一定会体谅的。”
“……陆掌教?哪个掌教?”
“还能有哪个掌教,当然是戒律堂掌教啊。”
“你们之前怎么没说过?”
“明明就是你不让说的啊!一说你就急!一说你就急!”
郁润青又躺倒了,脸色惨白,心如死灰的样子。
钟知意其实完全可以理解郁润青,采花贼和捕快成了婚,秋后问斩的囚犯嫁给了刽子手,真就是小乌龟自己往瓮中钻,谈不上自寻死路,也差不多该是作茧自缚了。
哎。
钟知意打起精神,继续劝道:“师父,你怕什么,今时不同往日啊,陆掌教再怎么样都不会为难你的,就算她中邪了,鬼附身,真的为难你,你身后还有宗主做靠山呢。”
“那我可以在问心宗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