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已经超过四、五回了,今年开始又常常见面,只是不说话而已。由此,从事实证据来说,对比起莫里亚蒂家的人来说,我确实对他更熟一点。
“不过,你们不要过分迁就他照顾他,有欣赏认可的情绪也不要表现出给他看。他性格那么差——”
麦考夫觑了我一眼,在看我是否敢对他的话提出任何反驳。
可我被他这么看,心中哪敢对给我发留英签证的大佬敢有什么情绪?
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委屈,却也无法当场反驳。这时,我感到自己有些被孤立,一种无助和不满的情绪涌上心头。我试图回应这一切,但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将注意力集中在餐桌上的食物上,又给自己塞了一个小章鱼。
嚼嚼嚼。
麦考夫继续说道:“他一定会用这些情绪来欺负人,过分骄傲又任性,叫所有人都不得不听他的。他不高兴的时候,连夏洛克喊他兰尼都不会应,也不许他叫兰尼。”
我原本还满腹愤懑,最后一句话让我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
一时间有点懵,也不知道麦考夫到底在说谁?
阿尔伯特温和又明朗地笑道:“是吗?看来兰尼先生在福尔摩斯先生家还是挺闹腾的,还经常欺负夏洛克先生。”
这话落下来之后,我整个人更迷糊了。反倒是教授听信后的含笑声也轻轻响了起来。虽然不知道笑什么,但我又急又羞,想要给自己辩驳,偏偏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我现在不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还是闹真的。我是不是应该认真解释比较好呢?
阿尔伯特也不等我回复,继续说道:“可是,兰尼先生来我们莫里亚蒂家的时候,反而认真又懂事,非常乖顺讨喜。如果福尔摩斯先生不太喜欢的话,——”
阿尔伯特含着笑意,找到我的方向,热情地说道:“那就让兰尼来我们家住吧?我们家每个人都特别喜欢兰尼。”
哇!
虽然我知道阿尔伯特最后的那句话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我还是好高兴。
我刚要说话,麦考夫就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着我说道:“兰尼,你忘了我说的话了?”
他跟我说什么了?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见我久久没有回复,麦考夫给我两个字的冷峻指示。
“吃饭。”
“……”
哦。!
顺着他的话,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的书籍和教授密密麻麻的草稿纸。教授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淡然一笑,说:“我其实对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我担心你急着要走,事情没有办法说完。我还是先说主题。”
我对教授那句「对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产生了好奇。
他对我有什么问题?
我对我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应该还记得,上周六凌晨的时候,你曾经给我打过电话吧?”教授微笑着说着我的黑历史,“我录下了一个半小时的录音,这两天都是在反复听。”
随着教授的话语,我感觉自己身体的血液仿佛是岩浆爆发,整个人都开始滚烫起来,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屈伸。这突如其来的揭示让我如坠冰窟,内心涌动的羞愧和尴尬之情难以遏制。我现在就想在原地翻滚,把我的挣扎赶走。然而我只能强忍着情绪,冷静地说道:“我是不是还说错了什么事情?我现在这里给你道歉。”
教授笑得更加灿烂,“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兰尼,恭喜你证明成功了数论上的猜想,对于所有的
δ>0和足够大的x,存在至少e^{logz/[(loglogx)^(2+δ)]}个卡迈克尔数在指定区间中。虽然这是你喝醉酒,但很显然你之前做了很多方面的研究。”
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草稿纸全部翻出来,“这两天要从你的醉话里面整理出这20多页的草稿纸是不容易的,你似乎连计算都是在脑袋里面算出来的,我连演算也重新算一遍,确保正确。结果你做得很好。”
教授翻给我看草稿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端上,不敢相信这是从我脑袋里面冒出来的东西。他边让我看,边说道:“我这两天也帮你证实了国际上的数论报告,并不存在任何人发表了相关的论文。我弄下来的录音也可以作为证据。”
随着他的话,我的思绪在一瞬间被拉回那个电话的片段,那段似乎被遗忘的对话在此刻被重播。可我丝毫没有任何印象。
我有点懵懵的,忍不住举起手。
教授十分耐心地看向我:“怎么了吗?”
“那,这个可以当做我的数论作业交上去吗?”
教授一愣,无意识地抬起手撑着侧脸,盯着我,笑开了,“那你介不介意,我把你的作业交给某些数学研究期刊呢?”
他又说,当然可以了。这可以是我的作业,非常优秀的作业。